她明明是艳容双剑的妹子,艳容双剑都是常年鲜艳红衣出行闯江湖,她怎么就不能穿得?
想到暮泉婚宴那日的银红长裙,战秋狂低声道:“再说,分明是很合适的嘛。”
谢眸不敢再说,顺从的挑衣服去了。
她对这些东西向来不挑剔,量了尺寸选了码数,二人以极快的速度选了三件成衣,打好包装出了店铺。
雨已经停了。
战秋狂一手拿衣,一手执伞,拿着伞的架势活脱脱像端着刀一般。谢眸忍不住伸手去够,笑道:“我来拿伞吧。”
她接过伞抖了抖尚留其上的水珠,在璀璨星光中闪过光华夺目的光彩。
这才发觉,雨后天晴的夜空极其迷人,月光皎洁,醉人心弦。
战秋狂也正抬头望着那轮月,轻轻道:“在山内的时候,月亮也是这样的好。”
晚风拂来带开她的发丝,她将一缕头发别自耳后,问道:“关外的时候呢?也有这么好的月亮吗?”
他细长的唇角勾起,灰色眼睛波光点点:“月亮只有一个,你说呢?”
是呵,自古以来只有一个。
这轮月照耀前世亦照耀今生。
她轻点了点头:“只有一个,但山里的月一定比城里的更迷人。直至今日我才明白,你师父真是位智者,隐居江湖之外绝对是明智之举。”
他轻笑:“哦?即使是身怀不凡神功,甘愿隐居也是智举?”
“无所作为之人往往贪恋红尘,即便再落魄潦倒也要在泥潭里挣扎。反倒是如战老前辈那样的人物,才更爱超脱世外,笑看乱世。”
“那么……”战秋狂揉着她柔软的发“眸儿也想效仿我师父?”
谢眸微垂眼帘,低声:“如果身无牵挂,谁不愿呢?”
若不是逼不得已,战秋狂也不会从关外赶回来,投身入家族洪流中。
若不是意外降临,她大概还在前世的江南水乡里,以任何一种最简易的劳动力,换取一方依山傍水的美景之地栖身。
她沉默不语。
他的声音却缓缓响起来,与寻常时不羁傲然的嗓音不同,无边夜色里,他的声音很轻柔:
“扬州城,苍然堂,山寨里,百里城,偶然巧合也好,故意为之也罢;矛盾分歧也好,蓄意为之也罢……总之,我以后都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了。”
谢眸心中一阵惊叹。
她细细琢磨,才发现这些都是他们曾经分开过的地方。
“……所以,无论是城内还是关外,不管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谢眸紧紧攥住了他的大手。
如同鹅毛轻而坠落扫过脸颊,他的吻轻轻落在了她的脸上。
紧接着唇角边也有羽毛抚过般的。
亲吻逐渐加深,最终炽热浓烈。
细雨再袭来,她已不怕,任凭夜晚的风斜斜吹着雨丝打进他们的怀中。
怀中是温暖的,他的手与吻也是。
她的心也是。
第98章
辛凝凝
辛凝凝从百里城跑出来的时候正是一日清晨的黎明。
她从纵横山庄牵了匹马,来不及套马具,飞身跃上马背夺城而去。
这一路上她餐风露宿,风雨来了也不躲,裙子上溅满了泥渍。
她不让马儿休息。终于,这匹马再也支撑不住,跑到力竭而亡。
是,辛凝凝早已经崩溃,然而她从崩溃中又重新振作,迎向更为未知的风波里,这一切只是源于一个字:恨。
恨的力量有时甚于爱,复仇的火焰足以燃烧掉一个人所有。
辛凝凝哭了。
她边哭边抹着泪,进了片林子。
这片野林有人落草为寇,称了匪徒,躲在林子中,天然屏障就是他们的乐园。
辛凝凝进了匪窝。
她听到林子传出阵尖哨响,转眼间眼前蹦出几个布衣短衫扛着砍刀的粗莽大汉。
辛凝凝依旧穿着白色衣裙,虽然白色衣裙已分辨不出白色,遍布的满是脏兮兮的灰泥。
发髻散乱,潦倒狼狈的她,仍旧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几个悍匪狞笑着说了几句污言秽语,连刀都顾不得扛了,相继向她扑过来。
她不是不知前途叵测,只是此刻她太累太饿了,看着那几个面目猥琐的莽汉撞来,脑子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终于可以找人要些东西吃,再好好睡一觉了。
所以,当有人扯开那几个莽汉出手相救时,没转过弯来的辛凝凝甚至有些怒意,究竟哪个人坏了她想要填饱肚子的好事?!
空气中响过长剑出鞘的声音,辛凝凝闻声抬头,头顶上正斜斜飞过一柄漆黑泛着碧色的剑身,有个轻巧的身影掠空而去。
那人蓦地落地,秀美的眉头弯起,薄薄的唇角微勾,手中动作挥洒自如,两三招后那些悍匪倒了地。
“辛大小姐?”
那人仿佛很不可置信的上下打量着她,再问道:“赵仲非呢?”
辛凝凝就好像不认得什么“赵仲非”,只是瞪圆腥红的眼珠,咬住干涸发白的唇。
下唇干裂到破皮,一下就被她咬出了血来。
她像发了魔障一样恶狠狠的嘀咕:“坏我的事,滚开!”
那人怔忪的眨了眨好看修长的眼睛,从腰间解下个水囊递过去。
“你是不是渴了?”
辛凝凝一把抓过,仰头痛饮。
水洒在她的前襟上湿了一片,她并不在意。
那人又摸出了块干粮递上去。
辛凝凝眼睛冒出光芒来,饿虎扑食一般的冲上去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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