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戏有散场时,这一天还是来了。
来得这么快,让她再也装不出来。
姜鹤远凌晨两点出来时,尹蔓还蜷缩着睡在门口,不知道等了他多久,脆弱得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他心里一疼,动作轻柔地抱起她回到卧室,她闭着眼,脸侧还有泪迹,握着他的手臂,低声道:“你介意,对不对?”
她皮肤冰冷,姜鹤远把她放在床上:“对,我介意。”
他介意她一看到那个男人就魂不附体,他叫了她好几声她也没听见,介意她不坦诚,更介意她对他撒谎。
尹蔓却误会了,他答得那么决绝,不给她留半分妄想,她艰难地说:“我在醉生待了这么久,以后也许还会有这种情况,你要是介意的话,不如我们……”
过去像一颗定时炸.弹,这次她让他在朋友面前丢人,而下次又会是怎样的场合谁也不知道。姜鹤远一向是很理智的,她能想通的事,他只会比她更清楚,激情过后,现实摆在眼前,他没有任何义务陪她承受这一切,她不怪他。
“不如我们什么?”姜鹤远问。
“趁早分手。”
尹蔓说出这四个字,泪水跟着涌出眼眶,她心痛如绞,把头埋在枕头里,怕被他看见自己的模样,仿佛狗血电影里纠缠不清的女人。
她不怪他。
可她还是怪他。
姜鹤远在书房里关了几个小时,本想冷静地和她谈一谈,听闻此言,按捺下的怒火再度被轻而易举地激发:“这也是你自保的招数之一?”他冷厉地说,“还是我对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你觉得离开也无所谓?”
说得最好听的是她,什么眼里只有他,这辈子都要跟着他,可笑承诺来得太容易,提出“分手”亦不费吹灰之力。
这句质问怵目惊心,尹蔓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叫道:“姜鹤远,你说什么?”她指着他,浑身寒意战栗,“你什么意思?”
姜鹤远察觉到自己口出不逊,及时调整呼吸,抹了把脸,试图拉住脱缰的事态:“对不起。”
但尹蔓完全听不进去,他的冤枉像一记重拳,将她捶得肝胆俱裂:“你认为我在利用你?”
“抱歉,”姜鹤远按住她的肩,努力让她镇定下来,“这不是我的本意。”
尹蔓用力挥开他的手:“你的本意是什么!”她再顾不得什么姿态,满腹的委屈全成了愤怒,“如果你要冰清玉洁,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柳锦恩?!”
姜鹤远蹙眉:“关柳锦恩什么事?”
尹蔓口不择言:“她和你多般配啊,既然我利用你,我倒是好奇你怎么会看上我?”
她承认,她不仅自卑,还对他们的过去耿耿于怀,那声“伊乔”一说出口,要是柳锦恩知道姜鹤远现在的女朋友陪过酒,不知道会怎么想他们的关系。
话题越扯越远,姜鹤远的涵养到达极限,忍无可忍道:“尹蔓,邵江给我看过那个男人的照片。”
尹蔓倏然失声。
既已挑明,他继续说:“我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不会再对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撒谎。”
邵江为什么要跟他提起卫铭,姜鹤远又听说了多少?
尹蔓方寸大乱,矢口推脱:“你不也有事瞒着我?”
“我瞒了你什么?”
“你明明和柳锦恩好过却不告诉我,你今天发这么大的脾气,你敢说里面有几分是怪我骗你,又有几分是想一脚踢开我,好回去找你的初恋情人?”
这话全然是本能反应,一说出口,尹蔓就知道,完了。
全完了。
姜鹤远没再看她一眼,这种感觉荒谬到难以言喻,他离开房间,心灰意冷地说:“我睡下面。”
“站住。”
他淡漠的背影让她发慌,尹蔓下意识喊了一句。
姜鹤远没有停下。
她来不及穿鞋,几步追到门口,无措地问:“姜鹤远,你不是爱我吗?”
他的脚步终于顿住。
他背对着她,说道:“爱不是万能的,尹蔓,要解决,得靠你自己。”
姜鹤远朝楼下走去,在她的视野里彻底消失。
尹蔓扶着门框,哭得停不下来,嘴里嘟囔着什么,不晓得是说给谁听。等哭够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回想他的话,坐着发了很久的呆,终究鼓起勇气,跑到下面推开卧室的门。
卧室的灯亮着,姜鹤远还未睡,在抽烟。
尹蔓徘徊着不敢进去:“你不睡?”
他疲惫地说:“等你。”
还好等到了。
她止住的泪又想往外冒,喉咙哽咽:“原皓说你绝情,说要戒烟立马就戒了。”
他掸掸烟灰:“没事抽一抽。”
都怪她。
尹蔓红着眼,也掏了一支放在嘴上,姜鹤远没有阻止,她好久没抽烟了,被烟气呛得一阵猛咳,他取下她的烟,掐灭在烟灰缸中。
她小心地问:“邵江还跟你说了什么?”
“说你和他私奔。”
所以当初她跑来云市时,才会在梦里哭着让他不要出事。
尹蔓静了静,深吸一口气:“你想听我自己说么,我和他的事。”
姜鹤远直起身子:“当然。”
她开诚布公,将当年和卫铭之间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缓缓道来。他们本来是对坐着,渐渐的,她躺到他的身边,姜鹤远抱住她,听她说她是怎么计划勾引卫铭,怎么让他同意带她离开,又是怎么被邵江抓住。
说到最后,她泣不成声:“我其实一直都想好好跟他解释,但之后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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