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一厢情愿,我原以为她是一个将七情六欲看的寡淡之人,后来才知她处处真诚,只是没有开窍罢了。”叶麒脸上露出一个没经掩饰的惆怅之意,“可是现在,我又不愿让她开这个窍,这样就算我死了,她也能心无旁骛的把路长长久久的走下去,我这样说,师父能明白么?”
“不明白。”迦谷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年纪轻轻,又不是半身不遂,全须全尾的一个人,怎么尽往死里想,不好好想想如何生呢?”
“我不是不想活,我每一天都在想如何活下去,但是万一……”叶麒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不能只顾着自己,不为她做打算。”
“拉倒吧你就,说的好像你已经得到了人家的欢心似的……”迦谷简直怒其不争的瞪着叶麒,“你都会说她处处真诚了,你还这么处处算计,别到时你活下来了,她呜呼哀哉了,结果到她临死前都不知这番心意,岂非活的冤枉?”
叶麒闻言脸色一变,“师父,你好端端的,咒她做什么?”
“你瞧你瞧,我只是这么一说,你也会不高兴吧?”迦谷拍了拍他的肩,“你身边这么多在乎你的人,每天听你说这一番将死不死的陈腔滥调,你可曾顾虑过别人的感受?”
叶麒一噎,迦谷又道:“何况江湖中人,祸从天来,本就是屡见不鲜,为师见过得道高僧,只是在丛林里睡了一觉,被一只毒虫咬了一口就归西了,也见过睥睨天下的魔教在以为即将称霸江湖时吃了长了黑斑的红薯皮,也一命呜呼了……人有命数不错,命数之中既有定数,又有变数,你我区区凡夫俗子,如何算计天意?”
看叶麒怔怔望来,迦谷将他往前一推:“好了好了,为师堂堂高僧,怎么和你说起这些来了?继续练功!”
长陵本来是打算取几根玉米摘几颗果子就速速回山的。
她借着稻谷的遮掩穿田而过,一来一回,几个农作之中的村民毫无察觉,正待错身而去,突然听到一人叹道:“昨夜的恶灵闹的可大了,听闻陈叔还有张头家的儿子都断了胳膊,村长都受了伤……”
另一人道:“唉,命能保住就不错了……”
“不过,我听说了贞住持胸前的伤并非恶灵所为,而是剑伤,”那人低声道:“现在他们都传是那几个外来客所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人……”
“可是那两个姓高的不都被恶灵分尸了么?”
“嘿,说不定正是因为如此,另外几人心生恨意,以为是我们村中人所为,这才肆意报复……只可惜了贞大师还昏迷不醒,现在村长他们正在为他渡气疗伤,他老人家若能醒转,说不定就能知晓真相了……”
长陵闻言心头一惊——了贞和尚还活着?
诚然昨夜她刺出的那一剑是避开了心脏要害,但胸腑之处也非同小可,那种局面之下他居然没有血流而亡……这位住持的身体根基倒真是厚实的很。
她略略犹豫了一番,将采摘来的食物放到瀑潭边上,看两师徒练的起劲,也不去搅扰,而是去了趟茅屋将迦谷配制的草药带上,折返回了山下。
不管怎么说,了贞住持总归无辜之人,若能弥补得回来,那自是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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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只有一个村医,经过昨夜那一番混战,伤筋动骨的少说也有十来个人,哪怕有几个村民帮衬着照料,一屋子的伤患哀声哉道,那大夫也是手忙脚乱,忙的不可开交。
了贞则是在另一间屋中,包括村长在内,有几个懂得内力的长老分别为他渡送真气,长陵溜达到窗外的时候,里头刚刚结束。
只听村长道:“住持大师虽重,原本剑未穿心,只要好生调养,也未必不能痊愈……只是大师血中的毒素渗入心肺,方大夫也不懂驱毒之法……唉,眼下,我们也只能暂时以此为他吊住一口气……”
一个长老冷哼一声,“都是那几人惹出来的祸!要不是他们擅闯燕灵山,我们就算体内有毒,又怎么会遭此劫难……”
“老陈,”村长及时打住了他的话,“此间内因还是不要透露出去,若是引来恐慌,燕灵村才算是真的大难临头。”
另一个长老语气稍微温和一点,“那两个姓高的也都死了……死因,我们也都是心知肚明……此次众人受伤,除了了贞大师之外,大部分也都是皮外之伤,可以见得他们已是手下留了情了……”
“我们早有言在先,说了到了夜里不能出门,他们要不是有违此言,难道我们还能主动伤他们不成?”陈长老就差没有暴跳如雷了,“余下那三人也不知是生是死,要是让我看到他们,非抽了他们的筋,扒了他们的皮,为了贞大师报仇雪恨!”
那温和的长老又叹了一口气,“原本还想等他们也染上尸蛊,再告之他们真相,就像当年了贞大师那样……谁能想到,这才第二夜,就发生这样的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长陵矮身听了片刻,大致明白了村里的状况——这几个长老的分明是知道尸蛊之事,然而他们没有解决之道,只能欺瞒下来……这了贞大师最初也是外来客,后来为了不让他离开村子,也让他中了尸毒,虽说初衷是不愿让外人知道燕灵村的存在,但此举又未免太过卑劣,难得了贞是个出家人,才不与他们计较,反而成了村子里的住持。
村长沉声道:“罢了,事情既已发生,多说无益。眼下,我们先安顿好村民,不可让他们再次受伤,至于那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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