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嫂子说:“这种事也是在所难免的,何况她若是造化好,熬过来了,就能回来了。”
南巧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说:“她明明还活着,大家明明还没有找到她的病因,为什么要把她带走?”
吴嫂子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我们这里都是妇孺,懂得的医术有限,若是那妇人得的是什么传染病症,我们整个山洞的人可就都完了。如果她死在这里了,可能也会引起疫病,西北边疆,本就资源稀少,药材更是稀少,若是再引起什么疫病,大家也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吴嫂子拉过南巧的手,轻拍她的手背,安抚她:“弟妹啊,你是第一年嫁过来,年纪又小,自然经历不了这个,难受也是正常的。不过,弟妹,你要换个角度想,你说我们的男人,他们是为何要在战场上拼死杀敌?”
南巧抬头,抹了一把眼泪,没有说话。
吴嫂子道:“他们是为了保卫边疆,但是像你吴大哥还有满树这种成了亲的,他们除了保卫边疆之外,也想要保护他们的女眷和家人。你说,如果就任由那个生病的女人留在山洞里,导致了别人跟着生病了,最后都病死了……满树他们还有个什么奋斗劲啊?自己在战场拼死拼活的,结果都没有人来保证他们家人的安全,将士们怎么可能不心寒?”
南巧知道,吴嫂子说的有道理,军营里的这种决定,看似对一个人很是残忍,但是却是在保护其他的人。对一个人公平,可能就是对一群人不公平;对一群人公平,可能就要对一个人不公平。
这件事发生后,南巧一直很失落。她从未想过,边疆战场,军营之中,竟然会发生这么残忍的事情。但是,这么残忍的事情,却是每天都在发生,甚至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而且,这种残忍的事情,却必须任由它残忍下去,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更多的人。
南巧看着自己手里的干面馍馍,突然有些害怕了。如果,她也生病了怎么办?她也会被那些女兵作为弃子,被抬出这个山洞?
到那个时候,苏满树回来之后,找不到她,会怎么样呢?
他会焦急心痛吗?他会伤心难过吗?
南巧摇了摇头,拒绝去想苏满树找不到她时的模样,她一点都不好奇遇到那种场景时,苏满树会怎么做?她也不舍得让苏满树去面临那样的场景,即使她现在只是苏满树的妹妹。
从这件事之后,南巧吃东西更加谨慎了。虽然军营里发下来的干面馍馍,依旧偶尔会有些坏掉的,但是她每一次都会仔细处理,保证自己只吃干净的。
等到南巧在墙上划“竖”划到第三十五个时,她们的情况突然有了变化。
那一天早上,南巧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那块尖尖的石头,在她身后的墙上划下一道“竖”,表示又是一天了。
她仔细的数了数,墙上一共已经有了三十五个“竖”,证明她在这个洞里已经住了一个多月了。
这天早上,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有女兵会给她们发干面馍馍。但是,到了中午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女兵们忽然变得兴奋,虽然身上穿着厚重的铠甲,握着□□,但是脸上都挂着笑容,格外的开心。
南巧去舀水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们的异常,但是却没听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在山洞里的这段时间,南巧知道,军营为了不让山洞里的妇孺胡乱猜测或恐慌害怕,是不允许任何人透露洞外面的情况的。不论是好的消息,还是坏的消息,都是不允许的。
快到傍晚的时候,突然有人来通知她们,告诉她们可以回家了。
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南巧愣了半天,吴嫂子却是轻车熟路开始收拾东西,抱起年陶,就随着大队伍往前走。
她走了两步,见南巧没跟上来,急忙叫道:“弟妹,你想什么呢?快过来啊!”
南巧回过神,抱着棉大衣,跑到了吴嫂子身边,一边跟着她走,一边小声问她:“嫂子,说我们能回家了?是说这场仗打完了?”
吴嫂子也是高兴,脸上忍不住带着笑,告诉南巧:“是,打完了,而且呀,一定是我们打了胜仗!”
打了胜仗?
南巧听闻之后,也忍不住高兴了起来,跟着吴嫂子的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
她们出了山洞时,正好是夕阳要下山的时候,漫山遍野,一片火红,跟她们这群人的心情是一样的。
南巧跟着吴嫂子顺着她们来时的路,一直往山下走。当初来的时候是夜里,南巧只记得苏满树的叮嘱,让她一定要跟紧吴嫂子,对周围的情况没有太多注意。这次下山,她就有了心思仔细的打量起来四周。
她们躲藏了一个月的山洞,是在一个比较高的山坡上,顺着山坡往下,可以看见一大片棉花田,离她们原来住的位置,并不算是太远。
已经过了一个月,棉花田可能也快进入了收货季节,从她刚嫁过来的那种绿油油的样子,变成了半绿半白。南巧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一大片棉花田的情况,并没有发现有被糟蹋过的痕迹,看来那些北夷蛮人,应该是并没有到过这里。
回到家里后,南巧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种想法。家里的门是紧关着的,推开之后,因为一个多月没住人,里面落了一层灰,尤其是屋子正中央的桌子上最明显,应该是西北边疆天干风大的原因所致。
看见屋里桌子上薄厚均匀的灰,南巧就明白了,这一个月来,她住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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