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亓箫沉吟了片刻。
温琅这世成亲的时间倒是跟前世差不多,不过妻子的人选从阿禾变成了户部尚书徐如松的孙女徐氏。
至于嫡妻头胎有孕又流产之事,与前世有相同之处,也有不同。
一样的是,都与那个连氏有关,连时间也差不多。
不同的是,前世连氏设计阿禾失了孩子,而根本没有所谓的“珠胎暗结”,也没有求成全一事。
而连氏叫阿禾流产用的办法——只是叫她看到了温琅与自己的龌龊事而已。之后阿禾伤心之下,被赵攸瀚接回了娘家养了一段时间。她的身体不像徐氏那般生娇体弱,两三个月之后便好了许多,可以说当时她心上的伤远比身上的要重。
也是在这两三个月里,连氏被抬为了温琅的姨娘。
后来,朝中出现了弹劾赵毅和赵攸瀚猖狂不羁,强行插手朝中重臣家中内务,扣着出嫁女不放的奏章。京中也越来越多的关于忠勇伯府跋扈不堪的流言。
迫于如此,阿禾没多久便回了温府——这一回去,她才被温琅……
韶亓箫蓦地恨红了眼。
他狠狠闭了闭眼睛,良久才重新挣开。
阿禾与这世倒霉嫁给了温琅的徐氏相比,更为决绝,也更为纯粹。但韶亓箫不得不承认,也是这份决绝和纯粹才叫她在处置这种事上陷入了被动。
也许在徐家人看来,徐氏坏了身子底,以后再嫁也寻不到好的夫君;也许是徐家舍不得温家这个姻亲。无论如何,从徐家和徐氏的反应上看,只怕他们根本就没想过和离一事。如此,才叫他们所有的打算和处置,都在往稳固徐氏在温家的地位的方向来办。
现在看起来,他们办得也很成功——直接导致温琅失了一个子嗣的嬷嬷,只被打了二十板子就轻轻揭过;怀孕又流产的表小姐,被撵到了偏僻的院子。
换了前世里,阿禾也好,赵家也好,根本就没打算再与温家有所往来。
所以他们最在乎的,恐怕只是叫阿禾趁早脱离苦海而已。什么温琅,什么连氏,都不及阿禾回家重要!
然而这世间的道义,终是对女子严苛,而对男子太过宽容。
阿禾因温琅宠爱旁的女子而流产,这难免被世人说善妒,除了真正心疼她的又有谁为她心伤;反倒到了温琅身上,倒只有轻飘飘的一句“才子fēng_liú”。再加上赵毅与温琅之间“十年不纳妾”的约定,本就是口头的,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详情。赵毅说出去,当时反倒不信的人比信的还多许多。
如此,当流言袭来时,为了忠勇伯府的名声,为了年迈的祖父母和其他上上下下的一家子,阿禾便妥协了;就妥协了这么一回,她就搭进了自己的一辈子……
现在想想,只怕原本她是打算暂且住回温府,然后再过一阵子再与温琅和离的吧……
韶亓箫忍着心间尖锐的疼痛,颤了颤呼吸,又深吸一口气,才道:“知道了。今后,温府后院的事情不必盯着了,改成盯着温琅前朝的动静。”
徐如松是户部尚书,虽不参与党争,但他与世家出身的吏部尚书王开明是至交好友,二人在官场上素来相互扶持,两家已隐隐成通家之好。
徐家本就位高权重了,再加管着百官升迁的吏部尚书,温家一定是顾及到了两方的权势落差,才不敢将事情闹大。这件事无论谁对谁错,最终的结果一定是温家向徐家低头致歉。
但向来心高气傲的温琅,会就这样叫事情过去吗?
不会的!
以韶亓箫的拙见,温琅十分擅长隐忍,他现在一定会将这股憋屈全部埋在心底,甚至就此放下身段,低声下气哄了徐氏回心转意。而后暗中慢慢积蓄力量,等着他不再会被徐家掣肘时,才是他的怨气爆发的时刻。
要最快的速度往上爬的话,应该是投靠某个皇子才是。
王开明是王家的人,向来亲近四皇子韶亓芃。叫温琅去投靠韶亓芃、而后被王开明发现他想扩张势力的心思?韶亓箫摇摇头,温琅不会这么做。
况且,且韶亓芃如今势头正旺,身边不缺人才。
温琅想必也不会去锦上添花,他想的应该是雪中送碳。所以应该是三皇子韶亓茽和五皇子韶亓荇之中的一个。很多人都知道韶亓茽刚直不阿,很不喜欢宵小之事,在他那里光明正大的本事才是正道,还要按资排辈,所以韶亓茽那里很不容易出头。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不计过程只看结果的韶亓荇了。——与前世一模一样!
韶亓箫对陶卓补上一句:“尤其是,温琅与五皇子韶亓荇之间的往来。”
陶卓一震,来不及确认自己所听到的,便见韶亓箫已大步往院子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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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八月十五,是赵敏禾第一次参加宫中的中秋家宴。
家宴在晚上,韶亓箫在中午倒是特意将她带到小厨房,打算“亲手”做一碗长寿面给她庆生。
——虽然最后这碗面,大部分是赵敏禾自己动的手,韶亓箫只是给她递了递东西、还错把糖当成盐递给了她而已。
小夫妻俩折腾了到未时才共同吃完一碗甜甜的长寿面。
而后,赵敏禾便要抓紧时间回房去做进宫赴中秋家宴的准备了。
刚过申时,夫妻二人便蹬车往大兴宫方向驶去。
舆车上,韶亓箫先把赵敏禾抱上了自己的腿,才道:“中秋、除夕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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