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了种,不想负责,就跑了呗。天涯海角,哪里去找。”
“为什么不做防护措施?”
“无知贫困。”她叹了一口气,道,“这样的情况,干嘛要把孩子生出来,生出来也是悲剧。”
他赞同。
纳薇指着自己道,“其实我也是混血儿。你瞧得出来是哪两国吗?”
安德亚斯仔细地瞧去一眼,摇头紫穹天书。对他来说,东方人都一个样。
纳薇道,“中国泰国。我爸爸是中国人,亲爸。”
她之前就提起过,安德亚斯倒也不怎么吃惊,相比本土泰国人,她皮肤确实白皙得多,而且线条明朗精致。
“是方景龙么?”
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记得我没说过。”
他笑道,“随便猜的。”
“你猜的真准。”
“为什么不去找他?”
“以前是没钱。现在……”她抿了抿嘴,低下头,“自卑。知道女儿是出来卖的,谁也不愿意承认吧。”
安德亚斯道,“如果是我,我愿意。”
纳薇抬头。
“毕竟血浓于水。”
她捂嘴笑了起来,笑容有些纯真,“你的安慰真蹩脚。”
“不是安慰。”他也跟着浅浅一笑,气氛刚刚好。
没等多久,三杨给两人端了一锅鸡肉面,外加一碟素萝卜,纳薇又点了一碗猪血软骨汤。
她见安德亚斯不怎么动手,问,“不合胃口?”
“没有。”
“我知道,让你吃这些,实在太勉为其难了。”
他坦白,“不是我的口味,但,入乡随俗。”
纳薇将猪血软骨汤给递给他道,“这个给你。我们泰国人相信,吃啥补啥。”
出于礼貌,安德亚斯伸手接了过来,拿起勺子试一口。
“味道怎么样?”
这味道有点奇特,说不上讨厌,但也不喜欢。见她满怀期待的,他没扫兴,点了点头。
“好吃就多吃点。”
大概肚子确实有点饿了,安德亚斯一勺接着一勺,居然也吃得差不多了。
纳薇一口气将面吞下去,叫来老板结账,安德亚斯注意到,她比账单上的价格多给了一点。
迎上他的目光,她脸一红,“虽然我也不富裕,但和比我差的人相比,我永远是幸福的。”
安德亚斯温暖地笑了笑,“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她让他稍等,自己去上洗手间,老板过来收碗,见他碗里还剩着汤,便道,“不要浪费。猪血很补的。”
安德亚斯听了,顿时背脊一凉,下意识地问,“你刚说这是什么?”
“猪血。”
听到血这个字,他胃中顿时一阵翻滚,突然有什么东西冒出了头……
纳薇解完手出来,就见他脸色铁青,全身僵硬地坐在那里,便奇怪地问,“你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捂着嘴巴,起身跑到外面吐了个干净。
看着他,纳薇突然想起了豌豆姑娘。只要床上有一颗豌豆,加再多床的被子上去,她照样能感受到。
安德亚斯就是这样一个现实版的豌豆王子,她似乎也隐隐意识到了,为什么他会三天不出来。王子就该呆在他的宫殿里,怎能体会人间疾苦?亚力克不光是他黑暗的一面,更是他的保护遁甲。
安德亚斯接过纳薇手中的纸巾,擦了擦嘴,愧疚地道,“对不起。”
纳薇愧疚,“是我不好,不应该点这些东西,你吃不惯的。”
他摇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好像记起了一些往事。”
她好奇,“什么事?”
他不答反问,“亚力克和你说,他吃过人?”
纳薇吓一跳,忙道,“他是随口糊弄我的,不能当真。”
安德亚斯低下头,用模糊不清的声音,喃喃自语,“也许这真的发生过。”
她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他神色凝重,却没再开口。
红彤彤的夕阳映红了整个海面,看上去很是壮观,两人各怀心思,望向远方想心事。
这时,不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打断了思绪。
纳薇转头一看,是当地的一个村妇,她心急慌忙地见人就问,“你们瞧见我的娃了么?”
纳薇根本不知道她家娃娃长啥样,便摇了下头。
于是她又跑进饭店又去问老板,“娃,我的娃不见了!”
见她说得语无伦次,老板倒了一杯水给她,拉她坐下,问,“怎么回事?你别着急慢慢说。”
村妇颠三倒四地说了好几遍,他们才听懂个大概,这个女人名叫奴雅,带着儿子去摘茶,忙了一下午没留神,结果就把孩子给弄丢了。听老板说,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以前在曼谷工作,后来有了孩子,不想再干那行了,就来这定居。刚来的时候,没少受歧视,毕竟一个女人没结婚,却有孩子,思想陈旧一点的,都接受不了。
奴雅丢了儿子,在那里嚎啕大哭,老板劝道,“别哭了,乘现在天还没黑,赶快再去找找!”
老板看到纳薇他们还在门口,只好腆着一张老脸请求两人,“我腿脚不方便,走路慢,可否拜托你们帮个忙一起找?我去通知全村的人,多一点人手,希望更大些。”
闻言,奴雅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线希望,抓住纳薇的手,一个劲的恳求,“帮我找找儿子,帮我找找儿子。”
纳薇安抚了她几句,“先别着急,和我说说,你儿子长什么样子?穿着什么颜色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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