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是要下大雨的样子。
因为附近并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为了避免大雨将粮食淋湿,林粮长家派出来的负责送粮、押运的三管家林茂当即就让人把带来的油布全都搭在了装税粮的麻袋上面,并且用麻绳仔细的捆好了。
然而,当暴雨真正来临的时候,他们才发现,这雨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只两层油布,只怕挡不住雨。
没法子,这些送粮的庄稼汉子只能把自己身上的蓑衣剥下来,搭在粮车上面绑好,免得雨水灌进了粮食里。
到最后,他们甚至把头上的斗笠都取了下来,绑到粮车上去遮雨。
为了让押粮人能够在押粮的时候更加尽心尽力,也为了不让税粮出问题,大齐的押粮规矩向来是谁押送,谁负责的。
两人负责运送一辆独轮的粮车,粮车上头是好几家人要交的税粮,用麻绳绑着,堆得高高的。若是这一车粮食出了纰漏,就是负责这辆粮车的两个人,都要为此承担责任。
若是粮食被雨水淋坏了,那这辆粮车上的粮食,就得负责这一辆粮车运送的人来赔偿。就算运送人出了什么事情,也要由运送人的家人来负责赔偿。
所以,这些人是宁愿自己被这暴雨从头淋到脚,也不愿意自己推着或者拉着的粮车上的粮食,被大雨淋湿了。而运送粮食的人连头上的斗笠都没有了,狂风卷着雨帘直面扑来,打在人脸上生生的疼,让人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
运送粮食的人不管是推车的还是在前面拖车的,都只能将头死死的低下去,以尽量减少眼睛和雨水的接触,让他们不至于连脚下的路都看不见。
随着时间的推移,道路也开始泥泞起来,运粮的庄稼汉子们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被大雨冲烂了的土路上,独轮车歪歪扭扭的,时不时要陷到泥坑里去一次。押粮的汉子们要使出浑身解数,才能稳住独轮粮车,让粮车不至于栽倒。
顾成义和同村的顾成得共同负责一辆粮车,两人轮换着推车拉车,这会儿正是顾成义在前面拉车。
考虑到运粮的时候在路上会遇到各种情况,运粮用的独轮车前面都有两根额外延伸出去的车辕,可以让在前面拉车的人用手抓着,帮助在后面推车的人稳住粮车。
当然,为了更好的拉车,还会有一根粗麻绳,系在后头的车辕上。而且是麻绳的两端都系在车辕上,拉车人可以让将麻绳斜套在身上,用上半身来拉车,这样能使出更多的力气来。
此时此刻,顾成义就双手紧抓着独轮车前面的车辕,将麻绳斜套在身上,整个身子成弓形,脚一前一后的蹬在地上,像一头老牛一般,卖力的拉着车。
一边拉,一边还在和其他人一样,“……”(音)的,喊着简单的号子。
林茂空着手,穿着斗笠和蓑衣,走在运粮队的最前面,大声吆喝着,让大家快一点,再快一点。
“林管家!”
被林茂派到前头探路的家丁满身泥泞的回来了,远远的就语带焦急的喊。
“林财林旺,前面怎么样了?”忧心路况的林茂不等两人走近,就急急的开口问道。
林财林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茂面前,顾不得抹脸上的水,林财就急急的开口说道:“林管家,不好了,前面,前面桥断了……”
“桥断了?不可能吧……”听到林财的话,林茂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吃惊的说道。说着又道:“那桥不是才修了三年多吗?”
林茂是林粮长家的家生子,打从满了十六岁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爹、现在的林大管家在这条路上跑,对这条路的情况清楚得很,前头那座桥千真万确的才修了三年多,所以林茂才会这么惊诧,以至于整个人都有些难以置信。
“真的,真断了。”看林茂似乎不太相信,林旺也连忙点头说道。
林茂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想起距离新桥约莫一里远的地方,还有一座旧的石板桥,便看着两人问道:“那……上游那座老桥呢?你们去看过没有?”
“看过了,那座老桥倒是还好好的。”林财点点头,看着林茂回道。
说着,又有些迟疑,稍微顿了顿,才继续说道:“只是,那老桥被水淹了,离着水面有将近一尺那么高,而且,常年没人走,长了厚厚的青苔,滑得很。那桥没有护栏,这会儿又雨大水急,要是从老桥过的话,只怕很危险……”
听到林财的话,林茂也略微有些迟疑,不过旋即一狠心,说道:“危险也得走,要不就得多绕十多二十里路,耽误工夫不说,那边能不能渡河,也还是未知呢。眼看着天就该黑了,河这边又没地方能避雨……”
说着,仿佛自我安慰一般又道:“好在那座桥不算宽,只得两丈多,小心一些,做好防护的话,应该没问题的。”
说完,林茂就转身冲着运粮的人喊:“大家都加把劲,前头就要过河了,过了河不到三里路,有座河神庙,咱们今天晚上去那里歇脚,等明天雨停了,或者雨小一些再走。”
听到林茂的话,原本已经有些精疲力竭的汉子们身体里头又生出一些力气来,咬着牙,坚持着继续拉车推车。
林茂见状,又对林财林旺说道:“你们辛苦一些,带着麻绳去前头旧桥,想办法在河面上拉起一条麻绳,让大家渡河的时候拴着绳子过去,也好安全一些。”
得了林茂的吩咐,林财林旺一起点头,同时说道:“好,林管家您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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