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甜气的要跟她理论,邹城按住她:“算了,都是这脾气,习惯就好。”
邹甜在国外的时候,出去吃饭侍者照顾的无比周到,说话轻声细语,别说给你小话听,就是音调高都很少,邹甜叹口气:“那就算了吧。”
邹城跟白灵去窗口点餐,木头窗柩还残存着斑斑的黄油漆,今天有烧饼卖,邹城要了四个烧饼、四碗阳春面,二两包子,一小碟咸菜。
邹甜出国的那一年还没实行计划经济,她连花花绿绿的粮票都很少见,只是存在于字里行间,上次探亲还是两年前,那时候日子难过,父母没让她多待,三天后就回去了。
阳春面上飘着可怜的油花,邹甜吃了一口,寡淡无味,盐连半勺都没放上,不禁怀念里意面来,她抬头看看弟弟,又觉得心酸,自己疼着宠着的弟弟,平日就吃这些?
邹城告诉邹甜,饭店也不是日日都能下,平日里大伙吃的都是玉米馍馍,邹甜惊诧的问:“你就吃那些?”
邹城仿佛习以为常:“是啊,粮食供应都是有限的,主要吃粗粮,细粮得配合着吃。”
邹甜仿佛像是被谁往心上狠狠揪了一把,她忍住眼底的酸涩,穿上大衣:“屋里有点闷,我去外面站一会儿。”
郭洪华干笑道:“你们先吃,我去看看邹甜。”
白灵捅捅邹城:“你姐才来,干嘛跟她说这些。”
邹城专心对付碗里的阳春面:“她啊,就是不食人间疾苦的大小姐,完全不了解这几年的变化,还以为是以前呢,我姐不能回来,她应该在国外好好地生活,那里才适合她。”
白灵问:“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邹城苦笑:“要是可以当然好,不过……灵灵,你也看到了,我姐的思想跟打扮,还有行为举止,已经不适合在国内生活,让她改变,对她来说很困难,这样也很委屈她,为了她好,她不能留下来。”
白灵深以为然,邹城想的深远,别的不说,光是邹甜这一身衣裳,就很容易遭人诟病,现在最多就是看不惯,背地里讲说两句,但是以后呢,几年之后那场运动开始,邹甜的种种事情被翻出来旧事重提,那时候她面临的……白灵不敢想。
白灵明白邹城的意思,他要用现状的一点一滴,打消邹甜留下来的念头,白灵窃笑道:“你竟然连你姐都算计。”
邹城递给她半块烧饼:“如果算计她能帮助她,那选多少次我还会这么办,灵灵,晚上去你家吃吧。”
白灵瞬间领悟:“好啊。”
郭洪华在外面安慰邹甜半天,他们两个人家里条件都不错,没吃过什么苦,邹甜上次回家,邹正富日子过得滋润,没什么烦恼,她抽泣道:“我妈当时跟我说,小城铁了心要调来涞水县,我还没当回事,谁成想这孩子过这种苦日子。”
郭洪华不善言辞,安慰道:“你看邹城不也挺开心吗?别想那么多,咱们这次回来也见识了不少,现在都是限量供应,家家都如此,能吃饱就不错啦,我觉得,关于咱们回国的打算,还应该从长计议。”
邹甜止住哭声:“怎么,你反悔了?我……我老想家,想我爸妈,还有小城,我想回来。”
男人往往要更理性一些,他耐心的跟邹甜解释:“你看这次我爸妈不也说,建议咱们别回国吗?我们家里就我一个儿子,背井离乡的,我爸妈也念着我,但是咱们现在行为思想都是西式的,让你以后穿着路上那些补丁衣服,然后不许喝咖啡,不许买口红,不许染头发,吃着黑面馍馍,你愿意吗?”
邹甜显然没想过这些:“我自己的衣服,自己的食物,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郭洪华说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一个月的工资,最高也就是八十一百,有钱,限量供应你也花不出去,啥也买不到。”
邹甜吸吸鼻子:“苦点就苦点,一家人再困难也能熬过去。”
郭洪华向来了解邹甜的脾气,又倔又犟,一时半会儿也说服不了她,于是说道:“快进去吧,别让人家一直等着。”
涞水县没有可以游玩的地方,城东有个博物馆,四个人去了一趟,邹甜兴致缺缺,绕了一个小时就出来了,之后去了公园,公园的长椅上,邹甜说跟白灵聊聊,打发两个男人去旁边,郭洪华拍拍邹城的肩膀:“走走走,咱们也好久没见了,聊聊去。”
邹甜跟邹城长的很像,她三十多岁,但是看容貌也就二十四五一般,眼角连个皱纹都没有,身材高挑,皮肤白皙,她打量了白灵几眼,问道:“灵灵,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见家长都喜欢问这些,白灵见怪不怪,回道:“家里只剩下姥姥姥爷。”
邹甜好奇的问道:“那你父母呢。”
白灵低下头:“好多年前出车祸去世了。”邹甜握住她的手:“不好意思啊,提到你的伤心事了,小城脾气倔,心思也不细,委屈你了。”
白灵摇摇头:“不委屈,邹城挺好的。”
他们两个也没有什么话题聊,围绕邹城聊了一会儿,邹甜讲了一些邹城小时候的趣事,之后她问:“我好久没回来,对现在的社会情况也不太了解,你能跟我讲讲吗?”
这个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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