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两日几乎没怎么睡过,便是娇妻在侧,也没什么旖旎心思,萦绕心尖的唯有踏实和安稳。
只要她在,那就什么都好,都放心了。
杜云萝也睡得迷迷糊糊的,她的睡姿一直就没好过,除了十月怀胎,挺着那两个小东西动弹不得的时候,她的睡相就没老实过。
这会儿也是手脚都扒拉在穆连潇身上,还觉得不够舒坦,又往他怀里钻,寻了个满意的位子,才沉沉睡了。
五月间,蜀地的军情急报不时送去京城。
杜云萝从穆连潇那儿听说了一些,两军互有胜负,还胶着的。
不过两人都心知肚明,圣上所谓的打西南的异族,其实真正想动的是蜀地的世家,尤其是像刘家那样的已然和昌平伯勾结在一起的世家。
御书房里热闹,瑞王府阴沉沉的。
南妍县主自然不会出入瑞王的书房,她连李栾的书房都极少过去,从他们父子的神色里,多少能猜到一些情况。
李栾在南妍县主跟前掩饰得不错,不管外头如何,那些情绪,他是不肯带到妻女跟前的。
只可惜,南妍是个知情人,又很了解李栾,才能从他的面上窥得一二。
李栾忙碌,南妍倒是空闲。
想着下个月的六月十九观音大士成道日,她备了笔墨,认真抄些经文,等过些日子交给皇太后,送去国宁寺供奉。
经文和檀香,能让南妍的心静下来。
她是个一根筋的性子,认定了的事情,哪怕是死路,也会一条路走到黑。
她知道,是她把蜀地世家出卖了,她在断瑞王的臂膀。
若消息走漏了,李栾跟前,别说是这几年的恩情不存,往后的生活可想而知,但南妍还是选择搏一把。
这就是人心,她的心大了,她不愿意让李栾弑父。
也不知道这一场战事什么时候结束。
不,应该说,在永安二十七年,皇太后薨逝之前,能打成什么样子……
熬吧,多少人都等着结果呢。
不止是南妍县主在抄经文,杜云萝也在抄。
慈宁宫里的意思,今年兴兵,战士多有伤亡,要在六月十九做一场水陆道场,皇太后重视,外命妇们都马虎不得。
宫里来传了话,让杜云萝抄经,她便依着准备起来。
庄珂来韶熙园走动时,笑着摇了摇头,她是爱莫能助,她不信佛教,心不诚,就不能抄写经文供奉了。
反倒是穆连慧那里,时隔几年,又写起了经文。
她是皇太后高抬贵手才能归家的,这个当口上,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要把戏给唱了。
六月初,随行国宁寺的口谕到了定远侯府,杜云萝领了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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