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大部分时候,师风都是跟他师父大长老一块儿住,这次过来,是来看方知师妹的。方知近来在剑庐呆的时间太长,上火严重,嘴唇生了两颗燎泡,虽然不严重,可万一落下疤痕就不妥,她祈福舞跳得好,有灵性,自家师父都夸赞过,身上若是落下瘢痕,以后可就不能在祭天大典上跳舞,那是对天神不敬,必须仔细些。
他敲了敲门,里头懒洋洋地应了声,他就推门而入,一进去便看见方知裹着一条大棉被,跪在地上,撅着……臀部,在找什么东西。
“你……注意形象。”
“有年轻的师弟来了?”
“没。”
“没你唠叨个屁!”
屁……这都跟谁学的?外人眼里,谁不说方知爽朗大方,又姿容优美,仪态更好,新入门的师弟师妹。没少把她当做偶像,要是看着这姑娘人后的模样,还不知有多失望。
“你找什么?”
好在师风习惯了。
“就是我的那把‘号钟’,啊,有了。”方知拖出来一红绸包裹的木箱,随手打开,一把古琴好好地躺在里面。只是名琴蒙尘。竟显得有几分失落。
“今天不是夏蝉师妹的生日,反正这琴我也弹不好,就送给她做礼物好了。”
师风眼睛一凸。声音拔高:“给她!?”
方知一愣:“怎么了?”
师风的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拍了拍额头,扭身看了一眼。见门窗紧闭,外面也没外人。眼珠一转就道:“你是不是忘了,咱家别人不知,你去帮公主办过那件差事,难道还不知道。今天可也是咱们夏家正牌的大小姐,嫡出的千金,你有没有想过给人家送礼?”
方知先是惊讶。挑了挑眉:“我自然是记得,可那位小姐不是不愿意回夏家?”
而且如今人在哪儿都不得而知。
“那你也不能不给正牌的大小姐送礼。到给一个冒牌货……”
“师兄!”
师风闭嘴,深吸了口气,努力微笑:“好吧,不说,总之,像这种名琴,哪怕只是前朝仿造,却仿造的一等一好,且弹奏起来声音如此激昂,理应配给一个光明磊落之人。”
“……算了,我先收着。”
方知眨了眨眼,略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几年怎么回事儿,师风师兄好像对夏蝉芥蒂很深,尤其是这两年,人家夏蝉给她送个药什么的,他都不让自己喝。
夏家的女孩儿不多,女弟子更少,方知从小就和夏蝉一块儿长大,关系一向好,虽说这两年年纪渐大,很多东西要学,很多事情要做,难免生疏,可自幼结下的交情还在。
就说那位嫡出的小姐,她和师风一样愿意去尊重,若是对方回来,能让公主开心,她也会很高兴,可即便如此,方知觉得自己不大可能因为夏蝉并不是真正的夏家千金,就转变对她的态度,无论如何,与自己幼年就在一起说笑,玩耍的玩伴,是眼前这个夏蝉。
师风一看她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儿说不清楚,总不能只凭自己的臆测,就干涉她交朋友。
方知的性子豁达,与人相处,向来只看善不看恶,这本是好事,此时却让人忧心。
“走吧,一起去。”
师风摇摇头,盯着方知,让她换衣服化妆,礼物什么的,普通不丢人就行,但还是得去参加生日宴。
大家都去,他们不去不合适。
方知换了衣服,也就简单装扮一下,妆也没画,她生得美,至少比夏蝉美得多,平时总在剑庐,灰头土脸不显眼,眼下可不好喧宾夺主,当然,上着火,嘴上还有泡,也美不起来。
两个人出门,正好看见夏世杰站在门口,一本正经地迎客,他一眼看到师风和方知,眼睛顿时亮了。
师风拉着方知转了个弯,只装作没看见,笑眯眯向前院走去。
夏蝉又不是他妹子,谁乐意给她做脸,还得迎着冷风受罪。
只是,果然客似云来。
师风随便扫了一眼,连京中少有交际的两个外姓王家的马车都听在门前。
刚才下车的还有京城豪商王家的千金,百年世家,御宅屋,张家的大小姐,再加上大云寺的高僧,亲自送来一尊佛像,为她祈福,小小一生日宴,着实有气象,礼物更是摆满了整个院子,过一阵儿说不定得开库房来收藏。
一顿足的工夫,外面忽然有一车队缓缓而来。
拉车全是无一杂色的白马。
车厢统一规格,四角挂着同样的琉璃灯,做工精致,走起来更是平平稳稳,毫无颠簸。
师风却是激灵一下,打了个哆嗦:“我是不是眼花?”
“除非我也眼花看错?。”
方知脸色也有点儿青。
周围的客人更是齐齐回头,连夏世杰都怔住。
那马车的车厢上还挂着一个简陋的木头雕刻的牌子,上面写‘天机’二字,下面是五彩花穗。
“鬼谷天机门的?”
这里大部分人都看不到鬼谷传人,鬼谷传人在他们眼中也只是传说。可天机门的人到是偶尔能碰上,虽然他们同样神秘,只知道天机门负责查探四国消息,传递信息,遇见的时候却显少。
夏世杰沉吟片刻,还来不及想出要怎么应对,夏家和人家鬼谷可没什么交情。相反。还有些过结。
车上已经下来一戴着幕笠的,寻常江湖人打扮的中年男子,一挥手。无数人过来打开车厢,一箱子,一箱子地往外搬东西,通通堆积在大门门前。几乎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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