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衙役簇拥着一辆马车。
车门帘一撩开,里面下来的两个女子,让韦氏吓了一跳,瞳子收缩——竟然是那个什么红尘小姐!
韦氏忽然有一种奇异的不安,两步过去,脸上带笑,不过还不等她说话,红尘就四下看了看,指了指里面:“走吧,后院。”
那些衙役点头,一行人一拥而入,踹开大门就直接向里面走。
红尘想了想,又冲项老太爷道:“劳烦老太爷多叫些人,阳气足一点儿,她这宅子晦暗,人多了才好。”
项老太爷有些心不在焉,不过还是应了,扭头交代了几句,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小少爷出去说了些什么,乌压压竟来了十好几口子,多数是左邻右舍,还有从街面上拉的,都是身强力壮的大男人。
一行人冲进欧阳老宅。
韦氏吓得脸色雪白,急忙追过去,拦着这个,又阻那个,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你们私闯民宅,到底想做什么!我,我儿可是堂堂进士,我要去告你们!”
为首的一捕快皮笑肉不笑地道:“有灵师卜算出你家私藏尸骨,按照规矩,咱们必须要搜搜看。”
大周的灵师的确有这等权力,若是卜算出什么,能调动官府做事,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灵师都可以,还得看有没有面子,不过,大部分灵师吝惜自己的名声,绝不会轻易这般大张旗鼓行事。因为只要有一次出错,那不光是下一次再没有做这等事的机会,更重要的是还要受到严厉惩罚,甚至再也做不成灵师。
说到底,灵师最重要的乃是口碑,一次失误,身份地位就直线下降。
但凡有人需要用灵师了。那必然是遇上绝不容许出错的情况。自然要选择从不出错的高人。
周围好些人听了捕快的话,个个来了兴致,老百姓们总是爱看热闹的很。也不怕了,一拥而上,韦氏整个身体一僵,随即回过神。拼命追赶。
一路追到后院。
红尘抬头看去,就见须发雪白的老参坐在一块儿石头上。得意洋洋地笑。
她眨了眨眼,指了下那块儿巨石:“就在下面,先把石头搬开。”
衙役点头应下,连忙走过去。那韦氏猛地一扑,整个人合身扑到石头上,破口大骂:“住手。谁敢动我家的东西,你们都住手。今天就是我死了,也不许……”
红尘看了一眼,握住腰里震动不已的葫芦,拔开葫芦塞子,一道黑影飘出去。
捕快很不耐烦,刚想让人把韦氏拉开,就见她忽然捂住脖子,声音戛然而止,踉踉跄跄地从石头上滚下来,一路滚到边上,挣扎半晌站不起身。
仿佛一阵阴风吹过。
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
好几个衙役吐出口气,他们尸骨什么的都见惯了,到是不怕,唾了口吐沫,喊着号子把石头搬开。
红尘挥了挥手,后面就有人扯开一条红色的帆布,拿竹竿挡住,后面才有负责打捞尸骨的人上前。
衙门里经常处置这些,自然专门养了人做这种活儿,别看不怎么干净,可赚钱赚得多,做一回得的赏钱,比那些正经衙役干一个月还要多些,平常拿的工钱也高。
专门使唤的,和耙子差不多的工具慢慢下入井中,缓缓搅动,也不过小片刻,上面干活的脸上就显出喜色:“有了,有了。”
他拿火把照了照,“是尸体,完整的,看样子应该是一具女尸。”说着,又小声嘀咕,“泡得虽然久了,可看样子竟没腐。”
话音未落,周围就一片哗然。
项家老太爷本来还硬挺着立得稳当,闻言晃了晃,倒在他小儿子肩膀上,嚎啕大哭:“我的妞妞啊!”
众人转头,只见韦氏根本没有被捆着,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压制,却面孔扭曲,在地上扭来扭曲,挣扎半天愣是站不起身。
大家心里一寒。
幸亏在场的人多,还都是高高大大的汉子,这才少了几分恐惧。
捕快轻了轻嗓子,咳嗽一声:“劳烦几位把人请上来。”
那边应了声,就喊着号子,喊一声,往上拉一下,两个人动手,旁边还有两个策应,随时换手。
捕快心里打鼓,干咳了一嗓子,笑了笑道:“做这等活儿,讲究一次把人请出来,要是请不出就得换人手,要不然……”
话音未落,只听扑通一声。
那尸体就落了下去。
上面的人一怔,两个负责起尸的便下去,换上另外两人。
捕快皱眉:“二位今天手潮啊。”
那两个半晌没说话,摇摇头:“今天这事儿古怪。”他们做这等差事做惯了,熟门熟路,轻易不会出差错。
才说着话,又是扑通一声。
那两个也登时撤手,转头就道:“不行,不行,这位看样子是不想上,小狗子,三驴,你们两个再试试,要还不行,这趟差事今天咱就不能出了,还是得等明日再说。”
捕快登时变脸:“那怎么成!”
就项家去报案说的那些,简直耸人听闻,大人等结果,这边找到尸体却请不出,那还了得?
红尘皱眉,瞥了一眼,摇了摇头,开口道:“罗娘,帮我从车里拿身衣服。”
罗娘应了声,就去翻了一件大斗篷,红尘拿着,莲步轻移,走到井口边,双手展开盖了盖,高声道:“我知道你沉冤未雪,不入幽冥,又嫌衣冠不整,不能见人,但今日正是昭雪之日,你老父,幼弟都在,就快些上来,不要耽搁。”
项老爷一边哭一边喊:“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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