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木有灵,作为主人不好好伺候,随意烧毁,那要遭报应的。
孔老果然特别喜欢,留下了一多半,剩下的让红尘拿走,也研究研究。
“我看这些灰很纯净,隐约香气扑鼻,应该很有用处,郡主要是研究出成果,可千万要和小老儿说说。”
红尘笑眯眯应了,从孔老这儿回家,她也就闲下来,干脆把平安捉住,端来水给它洗刷刷。
平安夏天很喜欢洗澡,一到冬天就不肯,哪怕屋子里生着地龙,又是烧得热水,它还是各种捉迷藏,也就红尘能辖制得住。
一阵揉搓,抹上香精,把平安洗得香喷喷,拿细棉布擦干净,包裹着抱在怀里,红尘忽然一拍手:“明白了,我在看韩家坟茔时,总觉得东北山头上那一处坟茔很不对劲,现在想想,有一块儿的植被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是生机不对,应该新移植的……大概是有人盗墓。”
罗娘和小严都愣了愣。
红尘继续给平安擦身体,却是回过神,不再多想,她就是有点儿强迫症,看着有问题,又弄不出哪里不对就浑身不自在,现在知道是有人盗墓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去辛辛苦苦追查盗墓贼在哪儿?或者找到那一家的人,告诉对方,你们家祖坟让人盗了?
那不是有病!
墓地的风水本来就有问题,就是下葬的时候是吉地,但风水随时随地都在变化。本来就是一门变化的学问,当时的灵师便是很厉害,只要不是大宗师一流,也难揣测到百年后的结果,现在早变成凶地,子孙断绝,就算让人盗墓。也没人去报仇雪恨。为祖先主持公道了。
“只希望这些盗墓贼守规矩,别乱来,这等凶地。又是绝嗣人家,恐怕怨气重,里面要是陪葬了什么宝贝,也多有变故。守规矩的盗墓贼或许还能避开劫难,碰上贪婪无度的。恐怕要出事儿。”
红尘也就感叹两句,转头便忘记,眼下自己身边的杂事一桩接一桩,永远做不完。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人家的事。
第二日,韩森就带着重礼,天还不亮。顶着星光去找了王半仙。
王半仙也没让他在外面等。
事实上,该摆架子的时候。他摆得十足,但有客人登门,却绝不肯失礼。
到是韩森羞容满面。
他前些日子生气,带着人砸了王半仙的铺子,现在门窗还斑驳难看,外头地上还有一地乱七八糟的碎砖头。
王半仙一个字没提,韩森自己带着人辛辛苦苦给他来了一回大扫除,还恭恭敬敬地取了一万两银票,足足一万两作为赔偿。
“高人,我是误信谗言,无论如何,请您再帮我看看,我们家祖宅的风水可不能坏。”
韩森一脸的苦相,昨日他派人查红尘,一时间还真让他查了出来。
红尘这样的年纪,又是厉害灵师,京城也不多见。
查出来的效果却更好,那竟然是如今正得盛宠的荣安郡主,荣安郡主的故事早就传遍了京城,他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耳朵都快麻木,本也没觉得那位贵人有多么厉害,但轮到自己头上,却是稍微一琢磨就冷汗淋漓。
皇帝陛下都圣旨褒奖的,你敢把人家师侄当骗子对待?还砸人家的店面,不想活了?
王半仙高调过后,架子摆完,这会儿却十分好说话,显得特别大度,根本没让他等,直接让弟子请进门,笑道:“韩老爷不要着急,您的祖坟没什么大问题,都是些小毛病,既然都停了修渠,过个一年半载就能恢复。”
韩森:“……”
还一年半载?
他整个人都软了,眼泪登时就下来。
王半仙看他可怜,叹了口气,还是主动带着他去郡主府,到了郡主府,也没走正门,走到角门那儿,刚一下车,韩森就愣了一下——那是薛小侯爷?
他虽然刚来京城,但毕竟在吏部任职,朝中要紧的人必须记得清清楚楚。
今年最要紧的,必然要输这位宁侯次子,薛小侯爷薛柏桥,这才多长时间,已经做了中书令,深得万岁爷的信任,那绝对是简在帝心的人物。
当年薛小侯爷还是京城纨绔圈子里的翘楚时,皇帝就宠爱他如子侄,如今更是时不时拿到朝中炫耀一番,连诸位皇子有时候也要嫉妒一下。
这会儿小侯爷正站在角门前,和他见过的那个婢女说话,显得十分客气,脸上还挂着恭谨的神态。
“不知郡主娘娘几时得空?在下想求一卦。”
声音并不清楚,但只听到的只言片语,就足以让韩森心中的重视无限上升。
他好像听说薛小侯爷和荣安郡主关系很好,甚至还听过一些桃色传闻,但今日一看,很不是那么回事儿,就薛柏桥现在的表情动作来看,简直比他面君的时候还要严肃些。
王半仙全当没看见,悠悠闲闲走过去,抬手打了声招呼:“又来找师姑算卦,我看小侯爷还是罢了,师姑都说过,一月一卦都嫌多,你总要给别人留个机会才好。”
薛柏桥哼哼了两声,却是一脸不爽地让开路。
王半仙就施施然进了门。
韩森迟疑了下才跟上去,没敢跟一脸不爽的小侯爷说话,表情却顿时变得更加谨慎,本来还跟王半仙并行,这会儿却不自觉又落后一步,腰也弯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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