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都哑口无言。
至于宁侯夫人,更是接连叹气,苦笑道:“……那孩子只是贪玩……”
这话却没再说下去,在座的谁又不知道薛柏桥的为人?本来就不信那小子会去贩卖什么考题,他自己手头的银钱有多少都不知道,从来不是个看重钱财的,恐怕连皇帝也知他的性子。
太子叹了口气,随即又宽慰:“夫人不用太过担心,我已经问过许大人,虽然从丘越那里搜出了考题,但他这人性情孤僻,似乎并没有和其他考生单独接触,虽然时间有限,但许大人也仔细调查过,应该没有大规模的考生牵涉其中,此次科举的名次,大体上还是和平日里考生们的才名对的上,至少三甲绝无问题。”
“至于举告的那个考生,也自言是无意中听见丘越女婢的哭诉,这才起了疑心,他这人又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一听此事便义愤填膺,不管不顾地去告了,他告了之后回过神也很害怕,说话不清不楚的,一看就是个糊涂人。”
“这件事……有点儿蹊跷。”
皇后沉默半晌,仔细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想不通,这件事里无不透着古怪,科考弊案不稀奇,可是这么长时间,只丘越一人涉案,也不知考题都有什么人买去,随随便便竟然牵扯进一个小侯爷。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
皇后安慰了宁侯夫人半天,要她好好回去歇着,不用着急,想必过不了几日薛柏桥就能回去。
“就区区一个女婢的口供,也想攀诬小侯爷,怎么可能!万岁爷英明,不会信这个,你也别乱,不要随便去求人,安安生生地在家等消息就是。”
红尘也道:“夫人放心,我早为小侯爷看过,他确实有此一劫,但有惊无险,不会伤筋动骨,最多也就是丢点儿脸罢了。”
她这么一说,宁侯夫人登时松了口气。
红尘的能力,她还是相信的。
“只要人没事儿,我就放心了。”宁侯夫人眼泪滚滚而落,甚至顾不上失礼不失礼的,显见是真的很害怕。
薛柏桥是她的幼子,从小就疼之入骨,对于长子,他们夫妻自然是很看重,但对幼子,却是宠溺无度。
若非如此,当年薛柏桥也不会那般骄纵了。
让皇后和红尘轮番安慰了半天,宁侯夫人才出宫回去,红尘亲自送她,路上叮咛了两句:“务必要查一查那个女婢。”
这事看着一点儿都不复杂,其中以丘越女婢最可疑。
丘越死得也蹊跷,就算他真参与舞弊,如今事情败露,身边搜出考题,完全可以说是考完之后马上记录下来,想要再做几遍云云,至于墨迹陈旧,那也不是什么确凿的证据,何苦自杀?
一个敢参与这般大案的人,怎么可能心理脆弱至此?
而且考题这种东西,看过之后记在脑子里便是,为什么非要放在手边上,要是换了别人,扫一眼记住了,赶紧就焚毁,留着当证据不成?
宁侯夫人默默点头,她这会儿乱得很,但想起那个女婢,也是恨得咬牙切齿,无论哪个当母亲的,碰上敢乱咬自家宝贝儿子的疯狗,也一准儿要大发雷霆之怒,一棒子打死都不解恨。
红尘也出了宫,一出来就和林旭通了信。
她到不怎么担心薛柏桥的安危,好歹也是宁侯的爱子,皇帝的宠臣,总不能随意一个什么女人告他,就能告下来,但这事儿还是很有趣儿。
红尘和林旭碰头,一说这个,林旭就失笑道:“我知道了,刚才刚去看过他,那小子还真被吓到了,回头他出来,得给他收收惊。”
薛柏桥其实胆子不小,身手也很好,连战场都想上,但他可没进过大牢,这一回大牢里走一圈,看到那些可怕的刑具,嘴里不说,还很嘴硬,可林旭是什么人,一见他就察觉到这小子心虚气短,真有点儿害怕。
“我看他那模样,都没好意思再逗他。”
林旭叹气,到仿佛一副颇为遗憾的样子。
红尘都忍不住白了自家林师兄一眼,十分怀疑当年自己遇见的那个成熟稳重,细心体贴,最会照顾人,总是落落寡合让人心疼的林旭,和眼前这个根本不是一个人,大约当年那个是掉了包的。
果然如红尘所言,连晚上都没到,薛柏桥就被送回家。
宁侯去宫里坐了大半天,许大学士也架不住宁侯的官威,当然,还是证据不足,就一个女婢的话,定堂堂侯爷的罪,怎么也说不过去。
皇帝那边说查了,小侯爷不曾窃取考题,那他就没有,陛下金口玉言嘛。
奈何此事虽然发生不久,但外面已经开始有风声,而且风言风语渐起,不少落地的考生都开始有闹事的迹象,薛柏桥自然也被牵涉其中,而且不只是被波及,好多考生几乎都给他定了罪,现在不过碍着宁侯的身份,只在私下里传言,再过一阵子,要是不给这帮考生一个交代,那可就不好说了。
薛柏桥一回侯府,宁侯夫人连声念佛,赶紧催着他洗去一身的霉气,又催促下人们赶紧准备各种滋补美食。
被塞了一大碗参汤,薛柏桥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就是山珍海味这会儿吃起来也是味如嚼蜡。
他家夫人到是没他母亲那般紧张,可也眼眶微微湿润,亲自帮薛柏桥提着热水从头浇下去,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一身清爽,薛柏桥连看都不敢看自家夫人一眼,拔腿就逃跑,云淑君惊得瞪眼,最后也只是摇头失笑,没拦着他。
薛柏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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