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霜过去扶了扶他:“你喝的哪来的茶?”
卫玠挤出一丝笑容,也不答话,食指与中指挥弹间就取笔在手,俯身案上挥毫泼墨,不到半盏茶时间已然书成一幅。将笔一搁,猛地将霏霜拥在怀中:“看,是不是极好?”
霏霜小小地诧异了一番,不只是因为他笔下的书作确实大有长进,还因为他胸膛烫得吓人,把脸贴在上头,就像是凑在烧水的炉子旁一般。
霏霜马上把手放上他的额头,却是冰凉冰凉的,带着汗珠,也不似发烧的样子。
卫玠把她的手拨开,一个劲地问:“是我写的好,还是我爷爷的好?”
霏霜一下子愣住了,虽然他心底里无时无刻不想着超过他的祖父,可这么明目张胆地摆出来问还是头一次。
可是没等她答话,卫玠又低下头喃喃道:“不,还是爷爷的好。我再试试,我再试试……”
他一只手紧搂着她,另一只手再提笔写字,片刻功夫,又成一幅。
她明显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更甚了。
卫玠气喘吁吁却无比激动,说起话来断断续续:“这幅,这幅比刚才的更好!”
霏霜忙把他拉到一旁:“你这是怎么了?平时都不见你这样的。”
他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只手在上身处摸索着,摸到腰间时猛地一拉,就把衣带解开,露出大汗淋漓的胸膛。
他这是想干什么?
霏霜的脸颊也开始发烫,不知是被他刚才的体温熏热的,还是自个儿头脑不清醒。未待细想,已经被他逼到墙角,身上被他恶狠狠地吻了起来。
热气挟裹着两人,穿透衣衫,穿透皮肤,直至再也分不清你我。只有一片茫然的滚烫,以及血脉的翻腾和亢张。哪怕外头是寒冬十月,也丝毫消解不掉他们身上的热烫。
他的功夫和他的书法一样进步很多。如果说从前是平和旷野上的雷阵雨,那么今日就是浩瀚孤海中的暴风雨,挟卷得她只可沉浮而无法呼吸。可偏偏是这般的无法呼吸最最叫人痴迷,耳畔两人此起彼伏的声音为这一幕配上绝妙的和曲。
这一夜就这么在书房里头过去了,没有厚重的被褥,也不觉得冷。因为她的身上盖着他,她的怀中拥着那么个滚烫的火炉。
等到她打个寒战时反倒是在清晨太阳光透进来的时候。冬日的阳光下浮游遍布,却察觉不到一丝暖意。就连她拥着的那个人,也是冰冷冰冷的。
他的嘴唇发紫,呼吸也微弱得很。
霏霜着急地唤着他的名字:“卫玠,卫玠!”
他没反应。
她使足了吃奶的力气把他抬起来,一边叫他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身体。
他可算睁开眼来,睡醒惺忪,嘴上“嗯”地问了一声。猛然见到她发红的眼睛,又把音量抬高些:“你怎么了?”
这才发现他的声音沙哑得很,干巴巴的好似一夜间老了好多岁。
霏霜忙把给他套上外衣,叫来下人把他扛到床上。
大夫给他切了脉,最后的说法是“行事过度,气血两虚”。
卫玠和霏霜两人俱不敢与大夫正眼相对,赶紧付了诊金把人送走。
霏霜一勺勺地喂他喝药,一面数落道:“让你不节制些。”
卫玠虽然神色疲惫,听到这话也要反驳:“你要节制些,我也不至于累成这样。”
“那好呀,我今天就搬走,你眼不见为净。”
这必杀技一放出,卫玠马上变成只温顺的小猫,拉着她的衣袖连连道:“别别别,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霏霜偷偷摸了摸酸痛的后背,其实昨夜是他好得过了头,险些自己都没缓过来。
不过这样的事情可不能再发生了,不约束一下,这人只怕都要给活生生累垮了去。于是霏霜宣布:“你的那些什么茶我都给丢了,以后不许再买。”
卫玠猛地把眼睛瞪大,差点没把药吐出来:“你丢了?你怎么能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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