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刚才之所以没有人提起,是因为他们也知道殷折颜从不轻易奏琴。
却没有想到是今日,他竟然为了戚青画和了这一曲。
一阕《倾城无悔》,音落久久无声。
年轻的国师大人抬眸一霎,刹那芳华,虚扶身边女子站起身。
良久,即墨锦然长叹一声,愉悦开口:“许久不曾听见你奏琴,怎地今日有如此雅兴?”
皇帝的话虽然是对殷折颜说的,但目光的方向却是他身边脸布红云的女子。
殷折颜轻轻咳了一声,淡淡道:“琴有五不弾,疾风甚雨不弹,尘市不弹,对俗子不弹,不坐不弹,不衣冠不弹。今日虽有异况,”话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的眼神划过玉白,接着道:“但总算无妨。”
“如此甚好,这焦尾总算没有负人。”即墨锦然点头,忽而又问:“戚小姐觉得国师这一曲,如何?”
这一次皇帝话里的戚小姐,当指玉白。
问她如何吗?
玉白在心里冷冷一笑,压住掀桌而起的冲动。
赐婚的事情已成定局,她却知道,那人心中的不情愿。
只是,她,已生了妒意,对他和姐姐的妒意。
满心的疲倦,不是退却,是真的有点无所适从。只不过,若放手,那便不是戚玉白了。
“臣女肚子有点不适,先行退下!”
没有回答皇帝无聊的问话,甚至也不管自己任性的离去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总之此刻,玉白什么也没想,踉跄着从亭子里跑了出去。
华丽的皇宫她虽然来过,可总是忘记自己似乎是路痴。
正如此刻,没有人带路,她就连宫门在哪里都不知。
偌大的皇宫在你需要的时候一定是找不到人的,宫女和太监就像是约好似的一个不见。玉白在原地兜了个圈子,忽见不远处有个小角门。
通达那里的是一条羊肠小径,尽管是白天也稍显阴森,但玉白此时心情郁积,也不顾许多便朝那里走去。
石砌的小门竟然格外的精致,走近了才看清,那门洞上都仔细的雕刻着盛开的紫菀花。
角门里,大片大片的紫菀花灿烂夺目,幽幽清香沁人心脾,玉白没有犹豫这里是否是出宫之路,抬步走了进去。
很是肃清的院子就藏在角门之内,除却繁盛的紫菀花,就是一些没有清理干净的杂草。
沿着不甚明朗的小路走了一会儿,路的尽头是一座四层高的楼阁,谓之“禁阁”。
这“禁阁”是怎么回事?
玉白站在门前停住脚步,犹豫了一下,她的手臂慢慢抬起。
将要推开那扇门时,忽然背后一个冷冷的男声响起:“你在做什么!”
玉白一惊,愕然转身。
一个身着黑衣面色如铁的男子已经拧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出好远。
“喂!放开我!”跌跌撞撞跟着他走了几步,玉白便使力挣脱开。
揉着酸痛的手腕,她狠狠的瞪着他,吼:“那个什么,叫什么的,你疯啦!”
“这里是禁阁,谁准你擅闯的!”冷冽背手而立,冷冷开口,一张俊脸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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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8章 红烛新宿(一)—大婚
怀瑾十年,六月初六。
不管前尘后世,今天都将是个特别的日子,国师娶亲,将军嫁女,且将军家是一门双姝。
从清晨到夜明,钟鼓礼炮声便没有一刻停闲。绚烂的礼花照亮了半边天空,从来都是清冷的国师府热闹非常。
一早起来便是复杂的喜服加身,然后是祭拜,出府,拜堂。
抓紧时间偷吃了一颗青苹果的玉白其实早已经饿的是头晕眼花,中途曾经向凌波和微步求救,但却被两人以不能坏了规矩为名冷酷的拒绝。
“这婚真不是人结的!”
刚刚自己哀怨一声,玉白的嘴就给喜娘捂住。
“我说小姐,切不可妄言!今日大喜,您就好好等着新郎来掀了盖头,再开口。”
怎地这是连话也不让说了。
玉白撇撇嘴,很不情愿,但也听话的闭了口。
无聊的时候,她只能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数着玩,间或揉一揉酸痛的脖颈。
这凤冠是皇帝御赐的嫁妆,上面还镶着一颗好大的夜明珠。这时候珍宝珠子压在头上的感觉着实不怎么样,玉白咬牙轻手扶了一下凤冠,狠狠的想,等明天便把这东西拿出去卖钱。
又忍了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的玉白想了想,问道:“喜娘嬷嬷,外面怎么还不结束?”
“小姐莫急,大人这个时辰还在陪宾客的,今日宫里也来了不少人,是万万怠慢不得的,您且再等等。”
“我都快要累死了。嬷嬷,能不能把盖头和凤冠先拿下来,等一会儿殷折,一会儿国师大人来了再戴?”
“可使不得啊我的姑奶奶!”
喜娘一惊,真怕玉白一时冲动掀了盖头,扑上来按住玉白根本就没有动过的手,惶恐的道:“这盖头必要等国师大人来了的,小姐饶了老奴吧,别折腾了!”
“好了好了,我就是说说。”玉白拍了拍喜娘的手,一脸无奈,不过隔着盖头,喜娘看不到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喧闹声渐渐小了,而这边玉白也将近昏昏欲睡。
疲倦的打了个哈欠,再一次即将面会周公的玉白被推门声惊醒。
随着喜娘惊喜的喊了一声:“大人!”
沉木香袭来。
轻轻的脚步声若不是仔细去听都难以察觉,玉白情不自禁的竖起耳朵,心脏猛地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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