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变亮。路上的车辆和行人渐渐多了起來。乔心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都是汗。
“哎呀我不行了。”她扶着电线杆子直喘气。“跑不动了。”
江浩调头跑回來。鄙视地说:“才这几步就累成这样。你的体质也太差了吧。”他一身轻松的模样。跟满头大汗的乔心唯简直就是鲜明对比。他又忍不住吐槽。“整天坐办公室的人不知道锻炼一下吗。动一动有这么难吗。”
乔心唯不想跟他争辩。也沒力气争辩。喘着粗气说:“你都有理。”
这时。对街忽然有人叫他们。“心唯姐~~”是徐日嘉。她家就住这附近。她向他们挥着手跑了过來。“心唯姐。江大哥。这么巧在这里遇到你们。你们也跑步吗。”
江浩平淡地点头说:“是啊。不跑不行。看她虚得。跑几步就喊累。”
徐日嘉扎着包子头。头上绑着一个豹纹的发带。看起來清爽而又利落。“呵呵。多跑跑就好了。心唯姐。我们一起跑吧。慢点就行了。”
“好啊。”乔心唯勉强答应。
原以为有个女生加入可以抵制一下江浩的气焰。让他意识到女人的体力和男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可是。这个徐日嘉像开了挂一样。边跑步边说话不带喘气的。一问之下才得知。原來人家是马拉松爱好者。每天都要跑一个小时。风雨无阻。
博澜酒店顶楼。萧天爱独自在练习房里拉琴。以前。她用低沉忧郁的大提琴声音來疗伤。现在。她用这声音來舔舐流血的伤口。她的伤疤在江浩说“口不择言”的时候狠狠地撕裂开來。旧伤复发。
这次回來。她并不奢望江浩能马上回到她的身边。所以在江浩说“我们再也不分开了”的时候。她欣喜若狂。可沒想到才过了沒几天。她等來的不是他离婚的消息。而是他说他现在有另一份责任。他说他只是一时的口不择言。
“嘣”的一声。悠扬的音乐骤然停止。她狠狠地拍打了一下自己视为珍宝的琴。还用力将它摔在了木质地板上。
她轻笑起來。呵呵。阿浩。曾几何时你也变得这么薄情寡义。竟然可以将自己承诺的话重新推翻。是看我残疾好欺负吗。是看死了我吗。你忘了我是因为谁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吗。你对得起我吗我告诉你。我再也不是五年前那个唯唯诺诺什么都不敢的萧天爱。
门外有人敲门。她收起了所有不满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进來。”
小楠开门进來。说:“下面有位姓林的老妇人找你。沒有预约。但她说你一定会见她。天爱姐。你是见还是不见。”
萧天爱嘴角一动。怎么。阿浩的妈妈这么快就找來了。“见。带她上來吧。”
“诶。好。”小楠上前扶起大提琴。端端地帮她架好在原位。
林采音实在按捺不住了。得知萧天爱回來之后整天做恶梦。她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才瞒着丈夫和儿子找來。
这一路上來。她心里最多的感概就是。这个萧天爱果真不简单。真后悔当年听了江志中的劝沒有揭发她。
顶楼的小花园又增添了几种花色。红得娇媚的芍药。俏得动人的玉兰。花香也更加浓郁了。
“伯母。五年了。你一点都沒有变。”萧天爱笑着招呼她。“快來坐吧。”
林采音从容地走进去。“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你这里倒是好地方。”
“伯母说笑了。我行动不便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窝在这里了。如果再不装修得齐全一点。那我岂不是要闷死”
林采音今天來并不是与她叙旧的。她一坐下便开门见山地说:“孩子。这五年我跟阿浩的爸爸都很记挂你。想着你在国外生活得好不好。吃得习惯不习惯。我们一度很内疚。毕竟要你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但是。我们怎么也沒想到你还会回來。不是说好了吗。我们帮你保守秘密。你从阿浩生活里消失。你怎么食言。”
萧天爱只是微微笑了一下。并沒有多余的表情。“因为我想家了。”只六个字。就回应了林采音那么多的话。
林采音冷笑着摇摇头。“我看沒那么简单吧。你想家而回來也不至于找阿浩是不是。”
萧天爱的笑容变成了干笑。冷冷的眼神转向别处。
“孩子。我不管你回來有什么目的。以前的事我和你江伯父都不会再提。只不过。如今阿浩已经结婚了。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我劝你别打阿浩的主意。你是破坏不了的。”
“伯母您误会了。我找阿浩只不过是老朋友之间叙叙旧而已。还有阮滨和陈敬业也一起的。我并沒有……”
话沒说完。林采音霸气地一拍石桌。“别用这种不冷不热的语气说话。明明满脸的心机却还装无辜。我看过的人比你走的路还多。只要阿浩那个傻小子才被你骗。”
突然。林采音停止了指控。她竟然忘了她自个儿手腕上带着一只玉镯。这一拍。玉镯凶多吉少啊。她一抬手。只听“咣当”两声。玉镯碎成了两半光荣牺牲了。
萧天爱连忙说:“哎呀。伯母。您怎么这么不小心。手沒伤着吧。”
林采音收回手。虽然心疼死了玉镯。但依然无所谓地瞟了一眼。“不碍事。一只镯子而已。我戴着还嫌碍事。倒是你。不要岔开话題。”
萧天爱淡然地一笑。“可惜了这么好的玉镯。”如果以前她还会因为这席话而愤怒心颤的话。那么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是真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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