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细微而且快,面对面都不见得捉的到,吴桑当然更加的一无所觉。
她觉出唇边的咸意,抬手抹了把泪,冲着君墨尘笑笑“这样也好,省得下辈子还得在人群中寻来寻去的。”
她说的一派轻松,却,再也无法与君墨尘共处一室。
“王爷,保重”
最后一次望了眼,傻到以爱,以命去报恩的君墨尘,吴桑终于推开了房门。
望着门外穿着白袍的娃娃脸,她便是一楞。
“殇神医?”
殇神医瞧着吴桑失魂落魄的神情,转瞬便被见鬼的表情的所取代,忍不住叹了口气“师侄,我有那么丑吗?你跟见了鬼似的。”
天气寒凉,殇神医说话时嘴里便凝出了白气。
吴桑突然间便明白过来。
自己压根没死,这里是逗云台的药庐,不是黄泉。
屋里的君墨尘,不是因为成了魂而不搭理自己,而是因为失了魂,认不得自己。
刚刚因君墨尘而死灰的心终于又有了活气,吴桑忙侧身将殇神医让进了屋。
“桑哥,见过师叔。”
“算了,虚礼就免了”殇神医摆了摆手,望着吴桑泛红的眼角,轻皱了眉头“师侄,你刚刚是怎么了?我瞧着你一付失魂落魄的样。”
要张口同别人说,刚刚自己是因为君墨尘对自己的冷待,脑补许多东西才哭的话,吴桑说不出口。
她不讲,殇神医也知道定是因为君墨尘的原因。
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他道“药园的冰霄花开了,晚了怕是要错过时辰了。”说完他把食盒往吴桑手里一递道“这里是午饭,王爷便有劳你了。”
说完也不给吴桑反应时间,殇神医转身便往外走。
坐在桌边的君墨尘听到殇神医远去步声终于有了反应,离开桌子便来到了门边。
瞧着刚刚还如木雕的君墨尘活生生的立在自己的面前,吴桑忍不住唤道“王爷!”
因为过于激动,她带了泣声,君墨尘却似没有听到,望着殇神医消失了方向便抬起了腿,越过了门槛。
他是识人的!
只是,那人,不是自已!
残酷的真相令吴桑如同被雷劈过,立在当场。
两个人的世界里,自己的存在完全是多余的!
吴桑将唇咬的死白,也不知道怎么的挪到了桌边,将手里的食盒放下,然后,步子虚浮的离开了药庐。
能坚持到现在,只是因为心里知道君墨尘在等着自己。
现在君墨尘的身边已然没了自己的位置,去哪里似乎都不再重要。
吴桑也不辩方向,胡乱的走了下去。
雪已然停了,天上挂着太阳,可是吴桑依然三番两次的被地上的杂物绊倒。
地上的雪沾在她的发端,有些因为触碰到脸颊而融化然后连同发丝一起冰结。
被雪水冻起的头发成了缕,打在她的脸,让她突然间想起来,那次自己为了偷溜出去送药,顶着一头湿发去了君墨尘藏身的洞穴。
他看不见,但,碰到了自己的硬成刺猬的头发。
二话不说,他将自己拉到了火堆旁,撕了袖子当布巾替自己擦头发。
“亏你懂医,连头受不得凉,都不知道。”
她记得他当时皱起眉头,眯起漆黑无光的眼眸时的样子。
他嘴里嗔她,手上的动作却很温柔。
那种把她当成小孩子呵护的温柔令她都不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娘亲一直是禁止自己湿发出屋的。
想起娘亲,吴桑努力的振作起来。
自己怎么能忘了,身体里除了君墨尘的血还有娘亲的血呢!
她闭目深吸了一口清冽的空气,那可以冻掉肺的寒气还真的让她的神志清醒了不少。
总归君墨尘可以活着同殇神医在一起,自己还奢求什么呢?
虽说心里难受,吴桑依然说服了自己。
她立在原地辩了一下药园的方向。上次来的匆忙,她看了半晌也没有找到准确的位置,只得用了笨法子,先回到了目标最明显的药庐,然后顺着殇神医与君墨尘离开的方向寻了下去。
找对了方向,药园很容易的便出现在了吴桑的面前。
想着君墨尘与殇神医在一起的画面,吴桑的心便有些闷闷的痛,她深吸了两口气才积起一点点迈步的勇气。
药园说是完,其实中是用极底的小篱笆围出一片地而矣。
人还未到药园门口,她便瞧见了君墨尘的背影。
他坐在雪地上,面前的殇神医似乎在同他说着什么。
吴桑有些晃神,只是断断续续的听到“凉……桑哥……”
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一鼓气的走了过去。
见到吴桑过来,殇神医直起了身子,冲她招了招手“师侄。”
瞧着殇神医似乎松了一口气样,吴桑忙道“师叔,你去忙,王爷交给我吧。”
话一出口,吴桑便悔了,心道“桑哥,你多什么事?王爷是病人,就冲他把殇神医放在心上的样,神医少采点冰霄花又有什么关系?”
原本因为君墨尘出现在药园,而担心吴桑的殇神医,见她主动请缨照顾君墨尘,长舒了一口气,转身便回到了那片水晶般的花草间。
若在往常,不花上半个时辰的时间沟通,君墨尘定会随在他的身侧形影不离。这次他却望着远处的天空动也没动。
吴桑瞧见君墨尘屁股下什么都没有垫就直接坐在了雪里,心下着急,走到他的面前便想将他拉起来。
面前突然多了道人影,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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