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忘了,我也曾经是没妈的孩子,所以我的性格也可能有缺陷,不适合结婚……”顾西陆一直悠闲的眼眸骤然间染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厌烦,那丝厌烦敛去之后,他便淡淡的戏谑出声。
见齐芳盯着他的眼睛看得认真,方才意识到刚才的顶撞有些突兀和大逆不道。
他最终还是站了起来,错过齐芳的视线走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长腿交叠放置,神色冷冽肃然,看在齐芳眼里,却有一种躲避的意味。
儿子的话还是有些伤到她的。
不过,今天却是她自己主动给了顾西陆话头,若不如此,根本不要指望儿子跟她说句实话。
想来,她这个母亲也是做得无奈。
心中的猜测得到验证,齐芳便有了一种身心释然的轻松。
嘴角轻轻地牵起,倒也不生气,自顾自的自黑,“人家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你这是媳妇儿都不知道在哪里呢,就开始嫌弃起你妈了?罢了罢了,养个女儿是别人家的,我看养个儿子也差不多!听你的说法,你跟楚乔都有性格缺陷,你们俩倒还算般配了?”
顾西陆硬朗精致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皲裂,成熟沉敛的气息多了一丝别扭,“我没有别的意思!”
“……”就算你有别的意思,也抵不过我是你亲妈的事实。
不打算跟儿子打太极,齐芳终于直截了当的绕到了正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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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爷的意思,虽然有些高深莫测,但是以我多年的了解来揣测,八成也不会特别反对,你的想法呢?“
顾西陆俊眉轻蹙,清冷沉肃的墨眸,眼尾跟着一挑,正是因为强烈反对的人突然开始不反对,所以才让他嗅出一股阴谋的味道。
他总觉得,爷爷笑得太过高深莫测,让人很难不去怀疑他的用心。
简单地说,太迁就的心意往往不怀好意。
不过,他这个年龄的男人,往往自视过高,更不愿意跟别人谈论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哪怕这个人是他母亲,哪怕谈论的是他的个人大事!
微叹了一口气,轻轻“呵呵”出声,“妈,你这操心的毛病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了,不过我自己的事,我心里有数,您就别操心了,三个月期间,难道连这三个月的自由,都不能给我?”
齐芳:“……”
儿子这副表情怎么看,都是视婚姻猛如虎的既视感!
秋阳当空,办公室内已经满庭白色日光,有些刺目。
齐芳眯着眼睛看着顾西陆一派安闲舒适,薄唇轻掀,最后全都变成了自言自语,“只能这样吧,反正妈妈是不会强迫你。儿子,今天一过,你可就二十九了,按虚岁算,就三十了,古语说得好,三十而立,家里对你的要求也不算过分,你自己好自为之!”
顾西陆的心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轻轻的,有点疼,有点酸。
他今天是不是过二十八岁生日?
一早上被自家妹妹说,“哥,你比人家大那么多,楚家会不会嫌弃你啊!”
然后又被自己亲妈说,“今天一过,你可就二十九了,按虚岁算,就三十了……”
所以,他一个下半年生辰的人,立刻从二十八岁变成三十了?
这算法要不要跳的这么快?
齐芳起身看看腕表,临走前拍了拍顾西陆的肩膀,“儿子,生日快乐哦!”
顾西陆只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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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西陆上午的工作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忙,所有的数据报表全都给人家打回去重做或者重新核查,需要他签字的东西就变得少之又少。
吴秘书内线进来的时候,他正坐在沙发上,闭眼皱眉捏着额角。
“总裁,计特助安排的钟点工清扫工作已经完成,刚才保洁公司打来电话通知了,如果您还有什么需要,就由我接手安排。”
听筒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顾总裁略显低沉的嗓音,“知道了,一会儿我去验收一下。”
挂了电话的吴秘书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总裁的意思,这种工作也需要总裁亲自来做吗?对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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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间外出,本不是稀奇事,稀奇的是顾总裁有史以来第一次工作时间外出是为了处理个人私事。
金城华府的十一楼公寓,满满地板清洁剂和消毒水的味道,依然填不满空荡荡的房间,也填不满顾西陆空空的心。
这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简直可谓稀奇的诡异。
即便当年,林咏恩离开的时候,他心里有不甘的同时,还有深深的愤怒,那种丝丝缠绕的不甘和愤怒一直压在他的心底,也好过现在空荡荡的难受。
他感觉自己像一具游魂一样,毫无头绪地穿梭在每一个房间的角角落落。
空,还是空。
阳台的躺椅安静的靠在墙边,顾西陆的视线扫过,便恍然一个女人,慵懒的闲靠在上面,轻轻的摇晃,一头黑亮柔顺的头发被轻扒在一侧肩膀上,惬意而放松……
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喉结滚动,一瞬间眼眸里氤氲起了肃杀的雾气。
扯了领带,解开两粒衬衫纽扣,依然压制不住心里莫名的烦躁。
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他是否对她太好了?
才会让他以为他就是大街上的路人甲?
十字路口的某某某?
真当他是活雷锋?
顾西陆一脚揣在躺椅上,竹藤的躺椅弹在墙上又震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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