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失去孩子的瞬间她终于尝到了这种的滋味,太痛了。
她排斥容瑾,何尝不是因为自己的怯弱。
六年前,她那样爱过顾如年,爱得绚烈,可是最终遍体鳞伤,于是她在心底给自己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
以至于后来爱上容瑾的时候,浑身戒备,如履薄冰,她对他的信任太薄弱了,所以只要别人轻轻一挑拨就碎。
说到底,都是自作孽。
但这是她和容瑾二人之间的事,别人无权干涉,就算是大哥,也不行。
笙歌嗤笑一声,看向赵佳铭,话语里终究留了几分情面:“赵先生,对我来说,婚姻是件大事,不能拿来交易。”
她的态度他已经明了,所以无需多言,赵佳铭起身告辞:“秦小姐,我也不乐意这样,但是有时候人必须向现实屈服,我也一样,我爱秋秋,但我还有责任,所以打扰了。”
笙歌盯着他离去的方向,拧紧了眉心。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十点钟,伦敦还是凌晨三点。
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收回口袋。
提步打算朝病房走的时候,却不期然地看到商博。
商博朝她颔了颌首:“顾医生,董事长想见你一面。”
容老爷子?
笙歌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容老爷子。
容老爷子看到她的时候震惊了片刻,她自嘲地想,能让一个在商场上叱咤半身的老人露出这种神色,也算是一种成就。
容老爷子嗜茶,从商场上退居幕后之后,每天做的事情无非不外乎喂喂鸟,煮煮茶。
所以他约见笙歌的地方是在一间茶室。
他朝她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笙歌在蒲团上跪好,才客气地开口:“容老爷,你好。”
容老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审问般的语气开口:“顾笙歌?”
“我是。”
“你还是跟我第一次见到的一样,但是阿瑾却不像当初那样,你可知道,他已经接掌了容氏?”
笙歌接过他递来的茶杯,致谢:“知道。”
容老爷子意味深长一笑:“顾笙歌,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的存在会影响阿瑾,而事实证明是我对了,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答应接下容家的摊子吗?”
她握着茶杯的手心一颤。
容老爷子看见她的动作,眉心划过一丝凛冽的光芒:“我知道你很聪明,所以大概也猜得七七八八了。半年前,他答应我的要求他接掌容家,条件是他所做的事情我不再过问,所以我放任他自损元气摧毁顾氏,逼出你。顾笙歌,其实从某些层面,我还是愿意接受你这个孙媳妇,毕竟你聪明自持,能在事物上帮助阿瑾很多,但是你的性格太刚烈了,你若是真死了也就罢了,但是既然你还活着,我就不会放任你和阿瑾继续纠缠,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毁了他。”
他的话语很有压迫性,目的就是为了让笙歌知难而退。
可偏偏笙歌就是那种软硬不吃的人,她抿了口茶,压下心中不悦的情绪:“容老子,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废了手的那个人是我,出车祸的那个人也是我,而不是你的孙子容瑾。你这罪名有点重,无缘无故扣在我头上,我觉得不能承受。”
容老爷半生身居高位,何曾被人这么忤逆过,他冷声道:“你别以为阿瑾瞒得好,我就什么都不知道,顾笙歌,你杀人未遂,你还有抑郁症,你觉得这样的你还配得上阿瑾吗?”
话落,笙歌的脸色一白。
她把杯子缓缓放下,看向他一字一顿开口:“容老爷,我敬重你是长辈,所以从刚才进门到现在我都是客客气气,但是身为长辈,你不觉得刚才的一番话过于刻薄吗?其一,我和容瑾之间从来不是我纠缠他,其二,我没有杀人,我是有抑郁症,但是这犯罪吗?”
说罢,毫不犹豫起身:“容老爷,话不投机半句多,我看我们没有再谈的必要了。”
“顾笙歌,怎么说你都和容瑾夫妻一场,这就是你对待长辈该有的态度?”容老爷子的脸色已是铁青。
连续被两个女娃挑衅,他的忍耐力已经达到了极致。
但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纵使已是满腔怒火,他还是没有失态,只是握着茶杯的手隐隐发颤,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青瓷杯握碎。
笙歌朝他微微福身后,缓缓开口:“容老爷,在我看来,人和人之间的尊重是互相的,要我尊重你,那么你也必须尊重我,但是你刚才的那番话对我的人格已经造成了污蔑,我是有污点,但这并代表我就必须被践踏。笙歌还有事,就不打扰你品茶了。”
她的脚步顿了顿:“哦,对了,建议普洱用九十摄氏度以上的水冲泡,时间不宜过长,这样口感才能达到最佳。”
笙歌再不迟疑,转身离去。
商博迎上来:“顾医生,我送你回医院吧?”
笙歌看向他:“商助理,容氏最近是不是在故意打压赵氏,是因为什么?”
商博显然讶异她会提此疑问,他面露难色:“抱歉,这是商业机密,我不方便透露。”
“没关系。”
她并不是非要知道些什么,但从商博的反应上,她可以看出这并不是容瑾所授意的。
足矣。
“你不用送我,我自己打车回医院。”
商博看着笙歌离去,才转身回了茶室。
容老爷看见他,招呼他坐下:“商博,看看我泡得茶怎么样?”
商博一愣,容老爷在他眼里一直是个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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