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招玉怕阮舟摇火气上来真的把事情做绝,警告道:“你若不想他变成个傻子,就不要洗掉他的记忆。”
阮舟摇道:“我没有那个念头。”
宁招玉便又忍不住道:“你师尊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过去,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阮舟摇不明意味地哼了一声。
宁招玉却瞧出他望着江映离的眼神中并没有他所想象的暴戾怒火,反而有一种美梦破灭的苦闷与不甘。
“……也许,你可以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恨他?”宁招玉撩开衣摆,坐到了江映离的身侧,他没有用“爱”这个字眼——虽然阮舟摇很少反驳近乎默认,但这个字眼恐怕是他的逆鳞,若要救江映离,他绝不能刺激他。
阮舟摇颇有些冷漠地道:“我不想说。”
宁招玉道:“我并不是个话多的人,而且也已经死了。当初我与我的徒儿,也有过一段误会……”他用一种温和到近乎安抚的语气,道,“也许我能帮你找出你们之间的问题。我的神识毕竟与恒阳剑相连,纵然无法全然窥破你们的过往,可先前你征服恒阳剑时,我便隐隐看到了你们两世纠葛……”
恒阳剑已认主,宁招玉无法再探寻他的记忆。但他窥破了阮舟摇的前世今生,阮舟摇踽踽独行,总会想找人倾诉的。
阮舟摇不知被他哪句话打动了,也跟着坐了下来,沉默了许久,道:“是他先负的我……”
宁招玉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捆得严实近乎动弹不得的江映离……
……………………
往事如烟……
再回首之时,阮舟摇本以为自己都忘了,却发现他根本一点儿都没忘,连所有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自十六岁岁参加了那场论道会,后来,他便与江映离做了四年的双修道侣。
太衍云巅向来清净,两人在思过室中闭关的那年,说是蜜里调油都不为过……
他们不只是双修。
未曾行气的欢好,两人做过多次。
江映离比之前要稍微主动那么一点。虽然他的主动,要蒙住他的眼睛不让他动,但比起从前的公事公办,他偶尔也愿意让他压在他的身上、愿意让他摸他亲他抱他……情.事中,偶尔唇舌纠缠,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阮舟摇以为他对他上了心……
“……我以为他真的把我当道侣。”阮舟摇垂眼,y-in郁道,“但是他……他与谁都行……他总是如此,仿佛被我打动了似的,但我根本就没打动他,他只是在骗我。”
宁招玉沉吟片刻,道:“你说你师尊是论道会上招惹的你,你有没有问过他,他为什么会来招惹你?”
阮舟摇道:“他中了药。”
宁招玉目光一动。
阮舟摇有些烦躁地道:“前不久我刚刚确定,是他师兄给他下的。”
宁招玉道:“他被人下药,为何又会去招惹你呢?”
阮舟摇道:“他自己出现在我的房间……”
宁招玉凝视着他。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阮舟摇冷冷地道,“你认为他来找我便是对我有意吗?那时,我们只是单纯的师徒罢了……”在成魔之前他也曾经自作多情过,现在再也不会了。
宁招玉却笑了一下,道:“当年的戒杀剑主虽然赤子之心、不通人情,但因为小徒弟的几句纠缠就能松口提出双修,阎浮提上下,恐怕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
阮舟摇咬牙道:“他不把双修当一回事,与别人也行!”
宁招玉顿了顿,才道:“据我所知,论道会上各大仙门的人都在,你师尊若中药求救,大可去找他的师兄弟……”他若有所指地道,“你就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去找你吗?”
阮舟摇本想说江映离曾欲翻他的须弥戒子寻找解药,但是,他很快想到,诸如柳明坤等人,须弥戒子中的东西比他的还全……
宁招玉见他没有反驳,便又道:“后来,你们是怎么闹翻的?”
阮舟摇道:“上任太衍掌门飞升之后,留下过两个儿子……”
阎浮提各大仙境,映离境、小天境、石西境……
大多的境界,都是十年开启一次。
阮舟摇二十岁时,距离石西境开启还有四年。
那一年古丁龄出现在石当州,以元灵珠祭炼石西境,差一点便把石西境给毁了……
蓬莱位于石当州以西,几大仙门中最先得到消息,入蓬莱修行的孟航一自告奋勇回太衍送信,正巧,就撞破了他与江映离的情.事……
彼时江映离与他还在思过室双修,孟航一如入无人之境,闯了进来。
阮舟摇近乎浑身赤.裸,江映离则衣衫半解,搭着他的肩膀,任由他压在他的身上。
阮舟摇亲吻着江映离的胸口,正是情热之时,忽然!石室大门打开,孟航一正站在门外!
阮舟摇与江映离近乎是迅速地就把衣衫穿好理好,但是孟航一脸上兴奋的笑容却凝固了,而后如同干涸的泥块般崩裂。
大哭,崩溃!!
自欺欺人一般,孟航一立刻就给他扣了个“强迫师尊”的帽子,叫嚷着要去找袁秉告状。
阮舟摇当然不可能让他把事情捅出去,冲出思过室把人拦下,孟航一拔剑相向,与他缠斗了起来……
阮舟摇说他与江映离是两情相悦,孟航一不相信。
阮舟摇说事关江映离隐私,他不能去找袁秉,孟航一不肯听。
天资卓绝,这几年阮舟摇的修为离结婴只差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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