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羲!心底有声音在呐喊他的名字,可是周遭再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入睡前一刻还在说有他在就好,转眼他就消失,甚至于我都不能确定他是否真有跟我一起坠落到这一层。
假如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象,其实掉下来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呢?
绝望弥盖神智,我没了一点想要起身的念想,这个打击比从一开始他就没跌下来还要沉重到难以接受。就在思绪涣散的最后一霎,仅剩的一丝清明冒出了一个景象,是古羲用冷绝的黑眸越过我平缓落在身后何知许身上,语调微扬着质疑为何我和庄主都被幻象所迷,却唯独何知许没有产生?
为什么何知许没有生出幻象?我拼命去想这个问题,蓦然一震,记起来了,是因为他受伤了,人的血气能够使人清醒。
要想破我眼前困局,首先我得确定这时自己是在幻象之中还是幻象之外。
毫不犹豫地将手指咬破,待血涌出时用力去吸吮,血腥味弥漫唇腔,散乱的神智渐渐凝聚。而心里的寒冷却一寸一寸在加剧,因为如果血气真使我清醒了,却依然没有回到之前那个与古羲相拥的温暖情景。
等于说那个画面才是我产生的幻觉,而此刻是回归了现实。
心没法不凉,可是清醒后不至于再沉浸那绝望之中。身体里有股力量驱使我去寻找真相,到底......是从哪一步开始我遁入了幻象!
撑地而起,手在地面扫过似碰到什么,紧接着有滚动的声音传出。我心中一动,去一点点触摸地面,很快摸到一个圆柱形物,轻轻一按就有了光。低头看着手中的电筒怔忡,这确实是老式的手电筒,本该银白的金属表面如今变成了灰黑。
但这不足以说明什么,人在幻象中并非神志不清,所有的行为都还是正常的,只不过是会有不存在的幻觉。我用手电光照了照四下,不太确定所处位置的方位,只能起身任选一个方向而走。大约走出五十米我就回转头,到达刚才的原点时再重新换个方向走,等到如此这般第三次时,我走出三四十米时就看到了墨族人的那具尸体。
光照仔细扫过全身,从衣物到体型再到那脸,发现无一不与印象中的相同。甚至我都可以记得古羲在当时分析的每一句话,为何身中青龑却又解毒?为何身体能够不腐?为何骨瘦如柴?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在驳斥我,这些也可以是你自己的臆想!当古羲这个人已经完全渗透到我的生活中时,他的一言一行,包括眼神举止都刻画在心头,那么假如我在幻象之中,完全有可能会模仿他的思维来思考事情。
沉顿了片刻,我敛回视线。不管如何,在没能确定真实与幻象之前,一切都做保留。但有一点却是可以借鉴,就是感知与判断力。印象中是从摔落的位置朝着一个方向笔直走,走出没有多久就顿停下来了,因为遇见了这具尸体。也就是说摔落位置离这并不远了,而且这次不用再去一一尝试方向,记得当时看到尸体是横向面朝另一侧,我只要走到那个相同位置向后倒走差不多的时间即可。
当走至一处石壁然后地面满是碎石时,我大概猜到就是这里了。
光照笔直向上,却被埋没在黑深之处,足见此处离上面的高度了。严格说起来,这个空间就像是山缝之间的豁口,没有规则,就好像是裂开的一道近约三四米宽的口子,而刚才我走过的地方顶都大约五六米高左右。
都说大自然才是最鬼斧神工,谁能想到在一座深山之内有着这么一个天地。千年前洞主人发现这个地方后布下阵法,将最顶上用石块欲盖弥彰遮挡住。
光扫过石壁上方五六米高处,目光顿住,再往上照射,幽暗的光线射程不够,只能依稀可见杂乱的痕迹。我在心头分析,从上而下坠落,假若真的只有我一人的话,那么持刀阻住坠势的人就是我自己,那刀呢?
我身上没有刀,除了腕上的手串外没有别的武器。而手串细线虽然厉害,却是不可能像刀一般刺进石缝中的,所以......心头紧了紧,可不可以从这源头分析判断,他与我一同坠落是真?用柳叶刀阻住坠势也是真?
心中迫切希望这个推断是正确的,可是总有一丝迟疑,假如这个空间特殊呢?最近我遇到离奇的事还少吗,没准从上面高处坠落在半空中就有某种特殊力量能让人顿停,从而致使我没有摔死。并非是我在凭空杜撰,而是刚刚一路走来空间幽静,可到了这处却觉气流涌动,仿佛有股力量在让我上浮。
咬了咬唇,决定攀爬这石壁上去看看。
我把手电筒给塞在腰间朝上,可让我照明。然后双手伸出去抓住凸出的石块,一个借力人就贴在了石壁上。攀岩,一项被很多人推崇的运动,它的技巧在于运动者的擅于观察能力以及判断力,每一个可能可以成为支撑的点是否能承受得住自己的重量。
庆幸这面山壁没有经过风吹雨打,所以不至于成光滑峭壁,无处不是凹凸的石头也方便了我能攀岩。当爬至五六米高处我特意留意了那些痕迹,确实像是刀口划过的,而且也有一个可疑石缝宽度与柳叶刀差不多。
我抬头看了看上方无顶深渊,打算再爬上去一段看看。可当我再爬高三四米时忽然发觉想要再上却不能了。尽管上方光线都能照透,可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我压制住。无论我怎么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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