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瞬间,再看那处已然不见古羲身影,反倒是祝可狼狈地跑了上来,看见我们对峙的情形眼中闪过疑惑,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
她擦了擦脸上被树枝划破渗出的血,对我道:“愿愿,刚才......谢了。”
我垂落眸,面无表情地回:“不用谢我,换成任何人在当时那情形我都会救。”想及什么,朝她迈近一步但受制于秦舟的桎梏,也不顾其它对祝可急问:“你是跑在最后的,当时后面是什么情形?裂口里的那东西有再追出来吗?何知许呢,他可有跟着也跑出来?”旁边有道清冷的目光射向我,是岑玺,“你让阿羲回去救何知许了?”
我没有理她,有些事没有必要向别人解释,尤其是她。目光紧凝着祝可,想从她口中得到一些讯息。祝可回望了一眼后再与我视线对上,然后道:“我没有留意,当时地在陷树在倒,注意全都用在盯着你们追了。”
心头发沉,各种不安与担忧在涌起。
听到祝可又道:“不过那裂口里那东西应该是不行了,射中一箭后好像就让它受伤了,后来它把蛊人给搅下去了,蛊毒会在顷刻间将它侵没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整片树林的地会塌陷,我看我们还是在逃远一些为好。”
她的建议没有人在听,别说是我,就是秦舟这时也定然不愿就此搁下古羲而走。
秦舟见我态度松软手上的力道也稍松了些,他问:“你说阿羲受伤了是怎么回事?你们俩从那洞穴里跌下去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我们要再下去却下不去了?还有...算了,你先跟我说这些吧。”有太多的疑问在我们分开后,若要问起来一时间根本解释不完。
“你从树后冲出来时射出的一箭刚好是朝着我的方向,若非他为我挡了一箭,这时我也就不在这里说话了。”脑中闪过那一幕就觉心口钝痛,古羲那幽亮的眼挥离不去。
不知道要如何来判定刚才,我会因为何知许可能身死在裂口之处感到难过是常情,但也从未有过念头要古羲回头送死般地去救人。很无力也很挫败,所以对秦舟其它的疑问只道:“另外那些事等以后再说吧。”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再来解释这些,如果这刻秦舟肯放行,我会毫不犹豫回转头去找人。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吗?”岑玺突然问。
不止是我,所有人都惊抬起了头,因为有沙沙声在从四面八方传来。我的脑中闪过什么,直觉开口:“秦舟,你快带她们走,又来了!”
红星不是植物,它会动!我们毁掉的只是一处以千年凤凰木为圆心的地,林子这么大,还有很多隐藏在其中。而此刻我们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受伤,血气在空中飘散,也在引着这群妖物前赴后继地涌来。
但秦舟低吼出声:“要走一起走,我答应过他就不会把你丢下。”说完不由分说拖了我就跑,并且对另外两人喊:“你们跟上。”
这时目能所及处已经看到有红星食人花在妖娆地伸长脖子在扭动,向这移来的速度快得惊人。眼看我们四面八方都在被它们逐步包围,我急中生智:“找花心是黑色的凤凰树,抽其根茎就可破这局。”
随着我话落,也没人来问原因都环目四方寻找着这棵树。当我目光落于某处时,秦舟也看到了,只听他低喝两字:“自保!”就松了拽我的手横刀于身前疾掠而出。
这时候本是我乘机脱离队伍回头找古羲之时,可是周遭形势如此危急,怎可能一走了之!
与食人花正面冲突才知道这种动物有多可怕,每次当它伸脖攻击时都能看到那裂开的口中确实有猩红类似于蛇信一般在伸缩着。这一株株妖冶地扭曲在半空中当真像及了蛇,可是却比蛇还要凶猛。
祝可擅蛊不擅武,在梅九姑祭奠了那地裂中的猩红物后,她的攻击力都不及岑玺。因为岑玺即使手无缚鸡,但身形掠动却是惊人的飞快,而且确实她身体的柔韧度超出常人,几次食人花对她伸脖攻击都被她以扭曲的身姿给避开了。
三人中就属我能勉强应付,毕竟长短兵器左右各持,长的串珠细丝可助祝可迎敌,短的柳叶刀斩落攻到眼前的。有几次在斩断红星的头颅后都有黑色的汁液喷在我手臂上,起初还惊骇了下,但发现好似并无大碍就也不去管顾。始终是双拳难敌四掌,更何况是围聚越来越多,不由扬声大喊:“秦舟快,撑不住了!”
就在我喊出的一瞬,只觉脚下一沉地有松塌,心说秦舟看来是成了。
这次不像刚才,在我们身形晃动之后地面就没动静了,但是红星都突然垂倒在地并且迅速变成枯黑。我惊愕地去寻秦舟身影,却在侧转身时愣住了,那方的一团红变成了火红,秦舟竟然在抽出根茎后又放了一把火。他扯着根茎边往我们这边跑边喊:“今儿爷就来个一劳永逸!”也不知他做了什么,沿路奔跑而来身后就火苗燃起,在根茎扯不动时他手起刀落将之砍断,并且点燃朝着枯木草丛中一扔。
我的脑中只剩古羲那句话:火延百里,寸草不生,你觉得人还能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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