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下来,熟练的拿起笔却顿在纸上很久也没有画出一样东西来。
“为什么不画?”头顶传来温声询问。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69.羽(1)
我抬起头,见何知许不知何时站在了身旁,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要画什么。”他拉开我身旁的椅子坐下,目光落在空白的纸上道:“这不像以前的你了。”
“以前的我是怎样的?”
他轻笑了下,缓缓说:“你会随手执笔而画,窗内的人、事、物,窗外的景,都会成为你画中的主题。我很喜欢看你专注画画的样子,就如那句话说:你在桥上看风景,桥下的人在把你当成风景。”
我本细心聆听,却在听到后半句时慌乱地低了头。握着笔的手有些无处安放,想要松开又不由自主地紧紧牢握。沉默半响听到耳旁提议:“如果实在找不到要画什么,不如画我吧,认识你这么久,你从没给我画过肖像画。”
我慢慢抬起头,仔细看他的眉眼,点头。
手指因为曾经失去知觉而变得没那么灵活,几次笔下都滑开,线条变得紊乱,想要重新拿纸再画可在何知许的目光下又觉得此举太丢面子,就只能硬着头皮画下去。
期间他有让l送来两杯咖啡,我只抿了一口就没再喝。因为那味道与他亲手泡的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心中微愣,似乎......我在依恋那杯拿铁的味道。
画作完成时抬起头发现天已经暗了,而店里的客人也都走了,她们都下班了,只在厅里留了一盏灯。何知许没有再坐在位置上,他正在吧台后微低着头,应该是在清点今天的账目。似乎感应到我的目光,他抬起了头看过来,只一瞬就起身出了吧台向我走来。
到得近处也不问只低眸看我纸上的画,转而嘴角扬起了笑:“小愿,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样的?”我有些赧然地道:“太久没画,生疏了,把你画丑了。”
何止生疏,线条过硬只能靠阴影弥补,使得他一半的脸都在阴影里了。
何知许倒并不生气,一边将画卷起一边道:“别气馁,你的画工和手感都在,以后每天都画上一幅,会找到感觉和笔法的。”
“那这画......”我指了指他手上的画卷,见他直接用一根皮筋将它给宽住,然后说:“画的是我,自然放我这。”
夜里醒来时张眼幽黑沉静,愣神了数秒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哪。不熟悉的格局与不熟悉的空间气味,使我极度不安地慌了神,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拉开门夺门而出。
口中无意识地喊着:“,我要找!”慌不择路,连门都寻不到,哐当一声响我撞倒了一张桌椅,响声将我吓了一大跳。随即眼前一亮,头顶的灯突然亮起来了,我看清了大门冲过去,却在半途被拦腰抱住,耳后急问:“你怎么了?”
我回转头去看,摇着头说:“你不是,我要找!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你要找他做什么?”
找他做什么?对了,“能帮我进那漩涡,我要进那个黑洞漩涡。”
沉顿数秒,他问:“你还记得漩涡?”
我急切地冲他点头,手扬起在他眼前比划:“是这样的,在你眼前有个很黑很黑的洞,手指在中间轻轻一点,就从指尖起有了白色,然后一圈、一圈、再一圈......直到那个圆越变越大,越变越浅,然后一股吸力将你慢慢的、慢慢的,吸进去。”
抑扬顿挫,逐渐变轻的语调,如梦似幻。
我安静地看着他,看着那双清润温和的眼被长睫阖盖,心中某处是在钝痛的。握了握拳,我轻声问:“何知许,还记得漩涡吗?”
“记得。”
“漩涡之内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常愿和......”
我心中一凛,追问:“和谁?”
“古羲。”
指甲抠进掌心,极轻的一字一句:“你为什么只救了常愿?”
“二选一,我只能救她。”
“为什么是二选一,为什么只能救我?为什么就不能连古羲也一同救了?”一连三个为什么,一声比一声高,有些情绪无法克制。
“漩涡洞内有很强的吸力,我伸手只够得着一人。”
他说什么?他没有进漩涡洞,而是就在洞口把我给拉了出来,那......古羲还留在那漩涡里?不可能的。我咬着牙问:“后来呢?”
“洞塌了。”
我怔愣住,洞塌了?一把扯住他胸前衣襟:“你说什么?什么洞塌了?”
“在把人救出来之后,洞顶就开始掉沙石,一层毁,层层毁。”
脚下一软,我瘫坐在地上。漩涡是悬洞之内的油生世界,悬洞塌了,漩涡的空间还在吗?古羲......沉闭上眼,泪滑落眼角,心口剜开了一个洞,又深又痛。
再睁开时,将湿润逼回眼眶,就坐在地上仰起头看那垂落的双眸,我轻声问:“何知许,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无声沉默,我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讽凉的笑,目光沉定在那张清俊的脸上一眨不眨,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我缓缓道:“在我说出这个字的时候,你的脸部表情或许没有一点改变,但你皮下神经却不由自主地紧绷。你的手看似自然垂放,但食指略微朝内弯起不宜察觉的弧度。何知许,我似乎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眼睛能看到许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或者,”我顿了顿,一字一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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