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那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握拳比划甚至用手机上网查过与刀口符合的刀具形状,最终得出的这些结论。也因而对他既恼又忌惮,在天明后看他神清气爽起身时恼意就越甚,但想及毕竟是他救了我也就隐忍不言了。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54.当摆设吗
再开口我的语声变得无力:“那现在我回来了,是不是可以让不相干的人......”
“管好你自己!”话没说完就被他截断,“记住一点,如果有人淌到这河里,那也是被你拖下水的。”
啪的一声空间骤然变亮,刺眼的睁不开,只觉脸庞像被羽毛轻轻划过,禁锢顿解,古羲已从身前掠过。待我适应光线后扭头,见他背坐在沙发里埋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过了片刻我意识到他是在独自换药,被换下的纱布扔在了茶几上,上面却沁满了血,显然他的伤口裂开了。僵站在原处没有上前帮忙,直到他换好药也没见他回头再说什么,只是往椅背上一靠闭了眼。气氛变得僵窒,老实说我也不知道经过刚才一番“声讨”又被他分分钟灭了气势后,该如何与他相处。
心思胡乱转到刚刚脸上的触觉,突然想起之前他是凑在我耳旁说话的,那......下意识的动作是去擦脸,可越擦,脸却越烫。
在古羲回过头的一瞬我的手僵住,他幽然看了我两秒后说:“假如不想睡那就做点什么。”
我一下懵了,但听他下一句却是沉令:“去把墙边的黑箱子拿过来。”
愣愣地环转四下,果然见到在屋子的一角摆着那只放了需要修复的方形器物的箱子。
我把它拎到了茶几前放下,没有作声。但见他打开箱子就将方盘取出搁在台面上,连着几天,这东西的进度很缓慢。可看他架势是想现在来修复?
眼见他不紧不慢地在戴手套,忍不住开口而问:“你确定要现在工作?”目光轻飘了眼桌面那刺目的还带了血的纱布。言外之词他自然看得懂,却似笑非笑了道:“你也说了刀是我自己扎的,轻重还能不知?死不了的。”
原来他是以死活来定论伤重还是伤轻的,如此我焉还能说什么?
他戴好手套之后并未等我有所反应就又吩咐:“今天你必须随着我的进度将图纸画下来,如果条件足够,你要给我初步轮廓的草图。”
“这不可能。”我想也没想就否决,“它的腐蚀程度有目共睹,我们甚至还处在清洗尘垢阶段,怎么可能给出轮廓的草图?”
古羲轻哼:“要不我请你来干什么的?当摆设吗?”
好吧,与这人讲道理没有一次是能讲得通的,而且是在他存了气的时候,虽然我认为自己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
可画图不是用嘴说说就能画的,需要必备的工具。而我的东西都还搁在“时光”的休息室里,至于画板和画架都给毁了,也还没抽出功夫去重新购置。
在我提出后,古羲眼皮也没抬一下,轻描淡写地问:“就你那堆垃圾还能用吗?自个去杂物房拿去。”
我没动,直愣愣地盯着他的侧脸。
他终于抬起了眼,黑眸湛然,“需要我帮你拿吗?”
“......我不知道杂物房在哪,还有,你这怎会有画具?”他或许是个古董收藏家,也或许是个鉴宝专家,更偏爱复古风,但我有观察过他的手,指节分明又修长,却不是画画的手。
常拿画笔的手,在大拇指、食指和中指的指腹都会有薄茧。而在几次与他手有亲密接触时,感觉到除了掌间有茧外,手指间是柔软的。
古羲不耐烦地蹙起了眉:“你的问题可真多。左边倒数最后一个门就是杂物房。”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55.杂物房
当我推开那扇木门,透过客厅的光线看清里面后,感觉用玲琅满目来形容不为过。他口中所谓的“杂物房”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一间古董陈列馆。总共分成前后三排红木架子,每一排的架子都被做成上中下三层,每一层上物与物相隔约二十公分,排列得十分整齐。
仔细看就发现看似凌乱的陈列中有着其分类,比如最里一排是易碎的瓷器,中间一排是金属藏品,其中离门最近处的正是拍卖会上他拍下来的圆盘,最外边的一排架上是用一个个长布盒装置的,根据我的经验,里面多半是字画类。
一副画架与画板,还有成套的工具就随意地搁在那架前地上。我走过去时没忍住打开了一个布绒盒,果然如我所料是画轴,回头看了看门外,心想既然他让我进来,应当也不至于不允许我碰吧。将画轴拿出小心打开,目光快速掠过,吃惊地又去打开一个盒子,接连看过三四个盒子之后,我已乍舌。
如果说最早在前面大宅正堂内看到张大千的《松山仙境图》,已让我感到吃惊不已,那这里收藏的不是齐白石的《虾》图,就是郑燮(板桥)的竹,甚至都有唐伯虎的《匡庐图》!
不敢去想那整整三排里还藏了多少这种珍品,而这些随便拿出来一幅都是会被供进博物馆的,却就这么安静地躺在这儿。
唏嘘之后又觉感慨,可能很多人认为这些代表了历史年轮的画作被这般藏匿是蒙了尘,它们应该被陈览于人前,让更多的人去欣赏。但在我看来,画只是画者用来勾画所见事物的工具,画中物是画者从自身角度出发所看到的,它是单一的,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相信绝大多数画家在当时的心情是能够有人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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