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不过一会,景岩就从病房门口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手上还拿了一些东西。
他走进来,很顺手地放在一边,拿出了两三个医院用的暖宝宝,随手塞进了她的被褥里,然后又用开水冲泡开一杯姜枣红糖,什么也不说,放在了床头柜上。
“你做什么?”沫冉没有动,先是看向他,显然不太明白。
他端起杯子晃了晃,将杯底的红糖摇匀,指尖轻缓地转了又转,“红糖不多,不会吐。”
沫冉有个很奇怪的口味,就是喜欢吃糖,又会晕糖。
对,晕糖。想吃,但是吃完又想吐。
沫冉将这几句话在心里过了一遍,就明白了意思。
大二的时候,有一次沫冉在经期来之前没有注意,喝了一瓶冷饮,接过在聚餐的时候,竟然痛得直接昏厥了过去,那一次恰好他也在身边。他第一次知道,原来女生痛经竟然会真的有痛晕过去的,而这个人恰好就是她。
“你不用打一巴掌又给个甜枣,景先生。”沫冉抬起头,抿着唇,看向他,“你忘记你昨晚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吗?”
“记得。”景岩听着她毫不掩饰的怪罪,应了下来,又陷入沉默。
“苏苏。”白玥示意看了一眼沫冉,虽然不知道两个人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景岩的性子向来不会低头,可是眼下却每一步都在退让,她劝道:“要么让他先回去换一下衣服。”
昨晚安城忽然降温,他这身衣服除了带着一些烟酒味,还有湿气,这样下去容易感冒。
“没事。”景岩将杯子落在床头柜上,淡淡看向白玥,“白玥,让我们单独聊一会儿。”
白玥点头,看了下表,“我到上班时间了,你先帮我照顾一下,下了班我再来。”
“嗯。”景岩应了一声,看着白玥离开。
沫冉沉默着不说话,她不想让玥玥担心,却也不能直接将事情挑明,于是和白玥道别,目送她离开后,保持着靠在病床上的姿势,冷若冰霜:“你还有事吗?没有也请离开。”
话音刚落,她还没得及看清,景岩已经俯身贴了上来,他的双手搂住了沫冉,低沉的嗓音附在她的耳边,带着深入骨髓的懊悔和愧疚,他说:“对不起。”
三个字,似乎并不只是对昨晚的道歉,好像还带着许多难以言明的事情。
沫冉的心底在那一秒渐渐柔软了下去,却又不得不带上一层盔甲和茅盾,狠狠刺向他。
“放手。”
他的手僵在那里,身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地褪去,过了几秒,他慢慢松开手,起身,离开了她,可他并没有离远,眼神复杂,“丫头。”
“别这么叫我。”她扭过脸,咬住唇,忍着眼底夺眶而出的酸涩,她咬牙笑道:“我这个样子,怎么能配得上你这么叫我,我不配。”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软钉子,让他软了又硬的语气变得不太好,“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一个晚上,你知道我回去找你,门没关又看见床上的血,我有多慌……”
她盯着他看了一秒,冷冷一笑:“这都是拜你所赐,你活该。”
景岩猛地站起身,似乎被她挑衅地态度终于彻底惹毛了,他从她身边走过,踱步走到了窗外,盯着她看了几秒,又忍着火咽下了一肚子的话,没看她,他点头,“行,我活该。”
话说完,他转身朝外走,用力带上了门,身影彻底消失在走廊里。
沫冉僵坐在病床上,背角被她死死攥住,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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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先生。”老李还坐在车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显然他昨晚已经回去过了,是在凌晨的时候又被召了回来,他看向车后,景岩沉着脸地进了后座,什么也不说。
过了一会,景岩冷静下来,“老李,你先回去,我自己开车就好。”
“景先生,你昨晚一夜都没有睡,这样开车不太安全,还是我来更好。”老李皱了皱眉,至少他还补过眠,可景岩却是一眼都没有合过。
“不用了,你回去吧。”景岩侧着脸看向医院门口,淡淡道:“我再待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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