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
她顿时紧张起来,双手攥紧拳头,右手摸向床头的护士铃,捏在手里,“顾小姐。”
此刻的顾安安,依旧是一身大红色的连衣裙,华丽的装扮却已经变成了落魄。她不能解释顾安安现在的状态有多疲惫,仿佛有好几天都没有睡过觉,身上是浓浓的酒味,即便如此,却没能遮盖她本身上层的高傲。
一双高跟鞋落在冰凉的地板上,踩踏出气质昂扬的高高在上,她勾勒出一抹苍白的笑意,紧绷的脸上牵扯出带怒的讽刺,视线落在沫冉的腹部,冰冷道:“苏小姐,看来你是遵守不了你的承诺了。”
“我…我不是……”
沫冉自然不会忘记,自己为了得到顾安安的帮助,承诺了一个怎样的条件。
“我可以帮你不离婚。”
每一个字都清晰在脑海里被放大了无数遍,在耳边一次次徘徊。
“看来苏小姐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状况。”顾安安手里的提包放在了沙发上,她清冷一笑,清脆的高跟落地,走上前,站在了沫冉的床边,拍了拍沫冉的被褥,“你以为秦晟死了,你就没有顾忌了,是吗?”
“顾安安。”沫冉咬着唇,忍着心底的不快,手指向大门:“这是我的病房,现在,我请你出去,我要休息。”
“你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过去了?”顾安安无视着沫冉的愤怒,将耳边的头发撩拨到脑后,白嫩的耳垂露出璀璨的光泽,红唇邪魅:“你觉得他为什么会知道,伯母在什么时候会被转移,他为什么会对你身边的人都了如指掌?这一切,你不好奇吗?”
沫冉的脸上渐渐褪去所有的血色,她紧紧地盯着顾安安,抓紧背角,稳住声线,让说话声听起来并没有任何的情绪,“人死为大,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顾安安的笑,笑得没有温度,“这一切都和段筱有关,是她收集了你所有的资料,和秦晟做了一笔交易,怎么,你昔日的好姐妹下这么狠的手,你在爬上景岩床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这一天?”
“顾安安!”沫冉忍无可忍地低声呵斥,“段筱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这一切不需要你在这里惺惺作态!”
“惺惺作态?”顾安安快步走到她的身前,扯开了她的被褥,双手掐住沫冉的下巴,眼里出奇的发狠:“到底是谁在这里装圣女,你以为你是什么?以德报怨吗?你这副故作好人的姿态才叫我恶心!”
“护士小姐,请把这个人请出去。”
沫冉用力地推开顾安安的手,下意识地摁响了护士铃。很快就从病房的门口进来了两个护士和本身就安排好的保镖,推开门,站在了门口。
“是的,苏小姐。”
保镖快步走过来,毫不犹豫地架起了顾安安的双手,将她的胳膊拽起来,朝病房外拉出去。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因为这个女人而感到顾虑。
“苏沫冉!”顾安安回头拼命地挣扎,尖叫出声:“你不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还要躺在这里吗?你当真以为你自己的孩子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等一下。”沫冉惊诧地叫停,“顾安安,你说什么?”
保镖心里一惊,没有听从沫冉的命令,继续朝外将顾安安拖了出去。
“放开我!你们这群人…哈哈,苏沫冉,我可怜你,到最后什么都不知道的竟然只有你,太可悲了,连自己的孩子怎么死都不知道!”顾安安的笑声在病房里癫狂地徘徊。
沫冉脑海里嗡的一声,仿佛一瞬间就炸开了。
大脑一片空白,她掀开被褥,扯掉身上的的仪器,光脚踩在地板上,冲到了顾安安的身边,伸手揽住了两个保镖将她朝外拖出去的路线。
“放开她。”
保镖为难地皱了皱眉,却没有松手。
“苏小姐。”
“我说,放开她!”
苏沫冉尽量保持冷静,声音调高了一个度,眼神冷厉,惊住了保镖,他们再三为难,最后还是松了手。
顾安安手上一松,一下子没撑住双脚,脚跟一偏,半摔在了地上。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沫冉低下头,眼底静得荒凉。
顾安安仰起头,冷嗤一笑:“怎么,他们都没有告诉你吗?”
沫冉整个人止不住地发颤,脸色苍白到可怕,她伸手掐住了顾安安的脖颈,眼底可怖:“我让你再说一次!”
顾安安的脸上是得逞般的笑,眼底含恨又痛快:“苏沫冉,没人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已经是个死胎了吗?”
沫冉只觉得耳边突然是如雷般的轰鸣,紧接着从四面八方开始无数次循环着声音。
死胎?
她只觉得原本一直维持的平静,好像终于忽然得到了答案。
简歌的为难,景岩的小心,原来都是因为这件事吗?
她忽然摔在了地上,眼前是顾安安痛快的笑声。沫冉想要站起来,可是浑身颤抖的厉害,双腿发软,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支撑着她站起来。
“苏小姐。”
保镖和护士脸上都是难以言喻的压迫,这件事景先生和简少爷在整个医院全部都警告过一遍,只要有人敢提,那么后果自负。
可是这个女人,却……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状况,但是他们很清楚,这个女人大祸临头了。
“你们都知道是吗?”沫冉低着头,细碎的发丝挡住了额前的视线,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声音却淡漠冰冷:“他也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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