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听得似懂非懂。
“你们之间的差距注定你会是被动的那方,而且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他,被吃得够死的了。这种事你交给那个男人来……”
最后姜楚硬是逼着阮眠答应才肯把她送回家。
第二天是周日,高三学生明面上放假一天,可实际上只是把做作业的地方从教室挪到了家里。
齐俨专门在书房弄了张小书桌,就摆在他书桌的对面,阮眠摊开一份英语卷子,视线又不自觉地落到那翻看文件的手上。
自从昨天姜楚在她耳边说了那样一句令人脸红耳热的话后,她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围着他的手打转,想着……
真不能再想下去了。
阮眠打开mp3,准备开始做听力部分。
对面的男人却察觉到她的出神,抬头看了过来,目光带着询问,刚好这时耳机里的声音突然消失了,阮眠按按mp3,没亮。
她双手撑在桌面,向前微微俯身,眼波流转,轻声问,“mp3没电了,你能不能帮我念一下听力部分的内容?”
这套卷子的答案后面还附带了听力原文。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从头开始?”
“嗯。”
这样她就可以听他念更多的内容。
他的两指捏着那份材料,“1、io……”
果然不出所料,非常标准的伦敦腔调,加上他的声音又带着一种独特的低沉,真觉得耳朵都要酥了。
真好听啊,好听极了。
桌面被轻敲了三下。
阮眠微窘地咳了一声,摸摸灼烫的耳朵,低头认真看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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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时候语速好像没有这么快,”她和他打着商量,“能不能念慢一点?”
齐俨挑眉看她一眼,“不如再从头开始来一遍?”
她居然还真的点头,“好啊好啊。”
他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下一题……”
阮眠:“……”
第三十章
阮眠回到家的时候,平日里难得见上一面的父亲应浩东也回来了,正在客厅陪儿子看电视,她刚走进门,继母王佳心刚好端着一盘水果从厨房出来,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走向沙发上的父子俩。
学画那段日子,阮眠每天早出晚归,三餐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解决,这个家对她来说不过是晚上回来睡觉的地方,这种互不干扰的模式,反而是最理想的。
她想像往常一样静悄悄上楼,可应浩东不知怎么就看到了她,叫了一声,“阮眠。”
阮眠站在原地不动。
倒是小孩瞅瞅应浩东的脸色,心里一下慌了,从沙发上跳下来跑过去拉阮眠的手,黑亮的目光里带着恳求。
阮眠被一步步拉过去,挑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下来。
因为忙着公司的事,应浩东已经好几个月没着家,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刻意避着自己,感觉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前天在饭局上偶遇许久没联系的老友孙一文,对方第一句话就是,“恭喜啊老应,你女儿可给你争脸了。”
他当时听得一头雾水。
“怎么,看你这反应是还不知道这事?大概是去年十月份左右,你女儿获得了市绘画比赛的特等奖,当时还上了电视……”
他确实真的一点都不知情。
不过说来,从前妻去世以后,他和这个女儿间的交流也几乎为零。被人这样一提醒,似乎也意识到作为一个父亲,他无疑是失职的。
哪个男人不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满怀期待?多年前从护士手中接过那么小小的一团,想到这就是自己生命的延续时,应浩东心底也是无比欢喜的,可母亲一听说生的是女儿,当场毫不留面子地甩手而去,日后更是冷言冷语,闹得家无宁日。
他是家中独子,母亲从小就灌输独苗苗的观念,加上前妻月子坐得不好,后来怎么也没办法怀上孩子,他夹在中间两相为难,再后来事业做得越来越大,他也觉得自己必须有个儿子,至少将来可以支撑门户,偌大的家业也后继有人……
应浩东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是你教辉辉写字的?”
说实话,他已经不懂得该如何和女儿交流了,小的时候她就不黏自己,后来因她母亲的事父女俩又埋下芥蒂,何况这么长时间的不尽父职,也让两人离得越来越远,除了那层怎么也断不掉的血缘,其实和陌生人也无异了。
“嗯。”
阮眠手里握着小花伞,视线垂下来。
白色帆布鞋上沾了初春的湿泥,上面还有一朵白色的小花,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被她踩得又扁又平。
这个时候他应该也到家了吧?
在客厅,还是书房?
应浩东又问,“快高考了,有没有哪所理想的学校?”
王佳心也热络地插话进来,“眠眠,彩姐有次打扫你的房间,看到你桌上的成绩单,好像是班级倒数第二还是第三来着?我听你爸爸说,你以前的成绩都挺好的,后面是不是跟不上……”
阮眠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出门都记得要把门锁上。
“你现在的成绩,考个二本有把握吗?”王佳心又看向应浩东,“我有个朋友是大专的老师,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联系他。”
“虽然说女孩子迟早都要嫁人的,文凭不用太高,可现在找工作都要大专文凭……”
应浩东却紧皱眉头。
成绩什么时候变这么差了?他记得高一的时候还是全级第一,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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