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如此,下面更是火上浇油。汉人们对羯人根本就没有半点所谓的笑死人的忠心,在他们看来,羯人是胡人,鲜卑人也是胡人,羯人和鲜卑人打起来,狗咬狗有甚么好插手的?
一路上的平民见着燕军也只顾上带着老小逃命,至于那些守军,看他们自己的运气吧。
不巧的是,守城的那些赵军的运气实在不好,见着燕军杀来,立即要收起护城河上的吊桥,可惜这一回慕容奎早就有准备,“射!”
准备好了的弓箭手立刻对着天空一堆猛射,羽箭被射上天空,而后又向蝗虫一样铺天盖地的扑下。顿时射死了不少赵军士兵,这会砍断浮桥已经是不可能了,慕容奎一声令下,燕军们红着眼睛冲向赵军。
赵军原本就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开始又被鲜卑人给射了一轮,甚至连城门都没来得及关上。有些来不及躲避的,直接被燕军的铁蹄踩成了肉酱。
“告诉儿郎们,今日不拘军纪,凡是你们想要的女人,想吃的粮食,甚至看中的奴隶,都可以抢过来!”慕容奎在马上放声大笑。
有了慕容奎这么一句话,燕军之中不管是鲜卑人还是汉人,双眼血红血红的,冲进城内就向富人的居住区奔去。
这年头平民是真的没啥好抢的,女人都干巴巴的一个个,衣衫褴褛,瞧着和男人也没太大的区别。但是富人们就不同了,那些驻守在当地的羯人军官们有丰腴的美女和数不清楚的财宝。光是凭这个就比那些平民有看头多了,一窝蜂的人都跑去祸害那些富人了。
秦萱没有跟上去,她倒是想要抢点,可惜后背的伤势容不得她跟上去。抢东西的时候,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是红着眼睛,六亲不认,燕军里头也出过为了争抢财物拔刀相向的事。
她拉住了马缰,街道两边鸡飞狗跳,她还没来得及感叹几句,后面就有人过来,“秦萱,将军命你过去!”
来人正是冯封,秦萱转过头去看到他,面上露出一个微笑。
“我这就去。”秦萱道。
秦萱跟着冯封一直到了高阳城中的府库。
城中府库一般是存放要交上去的赋税和粮草的地方,燕军一窝蜂进来,这地方自然是没可能幸免。
在门口秦萱看着裴敏之身着铠甲站在那里,他浑身上下都不自在。秦萱知道裴敏之此人完美的遗传了士族的装逼基因,当年在高句丽的时候,就好好的装了一回,这次倒是不装了。
裴敏之瞧见秦萱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将军叫我来的。”秦萱道。
“裴主簿,将军是让秦萱来协助你的。”冯封笑道,这话语里头有一两分不怀好意的揶揄。寒门子和世家子,不说势同水火,但也很少有交好的可能。
裴敏之点点头,脸上没有露出半点多余的表情,他看了看秦萱,示意她跟上来。
冯封不会跟上来的,他把秦萱带到之后就走了。
“你难道不是应该在外头么?”裴敏之和秦萱走远了一些,他问道。秦萱是武将,让她来做文人的事简直是浪费,他才听说燕王提起过他啊。
“我背上有伤。”秦萱这会也想起为何慕容泫要把她带到这里来了,城池被攻破,自然是要将府库内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要带走的需要登记在册,秦萱的伤势暂时不能和那些人一样一窝蜂的去打砸抢,但是做些笔头上的活还是绰绰有余的。
裴敏之顿时就想起秦萱救了慕容泫一事来。他听说那两个行刺的羯人被折腾的几乎成了骨架子,被钉在木桩上挂了那么些时候还没断气,最后还是鲜卑人放出吃人肉的狼,让他们瞧着自己是怎么被活活吃掉的。
他向来喜欢听些小道消息,听到这个的时候,裴敏之差点晚上都给吓醒。早知道鲜卑人都是虎狼之辈,没想到平常文质彬彬,但真的整治人起来,直让人掉眼珠子。
“上回将军对这个很生气。”裴敏之也没提那两个羯人惨状,羯人在裴敏之看来就是一群食人魔,被狼吃掉了也是天理轮回,没太多好感叹的。
说着,两人走到库房里头去,里头的士兵干的热火朝天,将那些粮食还有作为赋税使用的布匹统统都给整理出来。
“外头的那些都是为了犒赏将士,这里才是大王想要的。”裴敏之道。
外头的东西恐怕还比不上高阳太守府府库里头的这些东西要好。
“赵国的赋税重,这里头的可是外头的好几倍。”裴敏之看了一圈,让人把太守府里头的那些空白着的还没写的简牍都给搬过来,要是能够找到纸张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士兵们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搬来几卷纸张,裴敏之分一些给秦萱,“来来来,把那些要带走的都给记下来。”
这么多的东西自然是不可能全部都打包带走的,那些金银布匹自然是一定要被带走。但是那些个粮食就不一定。粮仓里头有陈粮和新米的区别。新米带走,陈粮不要。
秦萱坐在那里比在马背上要舒服,她原本就是呆在这里躲活的。裴敏之只是让她抄一抄记一记,至于其他的事根本就不用她动手。
燕军几乎将高阳城给搬空,和上回对付高句丽一样,那些府库内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带不走的直接一把大火烧掉。
另外还发挥了一把鲜卑人的本色,将城池内三万居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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