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语说着,果真躺下了,留给了贺栗一个纤瘦的背。
她的身后安静了许久,才传来撩衣服下摆的悉悉簌簌的声音。而后才是贺栗的说话声:
“妞妞本名是叫唐遥,是我父亲的世交好友唐叔的幺女,与我从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妞妞与贺栗的故事。
你们该猜到的,日后两人相见成那般模样,这里,又怎么可能是喜?
☆、六六 炼狱
唐遥跟贺栗自小相识,这感情自然是没得说的深厚。
除夕之夜,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花火映红了半边的天空,而这半边不被人所知的天空下,周语坐着,安安静静地看着贺栗讲他的故事。
几岁相识,几岁第一次牵手,几岁开始心动,几岁她来了葵水……
贺栗起了兴,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唠嗑太多了。
他闭了嘴,看向周语,却瞧见她静静地看着他,眸中并无半丝不耐。
见他停下来看自己,周语才开口问道:
“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不说了?”
贺栗张了张口,却又不说了,而是改为仰头看着天色:
“天色很晚了,我也该回去守岁了,不然父母该着急寻我了。”
周语像是才醒悟过来似的啊了一声:
“啊,对,很晚了。抱歉,我听入迷了些。”
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与她而言只是眨眼间,而对贺栗而言,却是过了很久了。他需要休息,需要睡觉,还有家人要陪,留着他在这里这么久,也是难为他了。
周语背过身,往里走了几步,做出一副困倦的模样来打了个呵欠:
“你快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贺栗瞧不见她的表情,她往里走了几步后,他就只能看到黑糊糊的一片了。听着她的声音,倒像是真的困了。他这便没有继续待下去了,拿起盘子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本是还能继续说下去,说个一宿都说不完。但不知怎的,看见她那表情后,这字就难出口了。
总感觉……她特别落寞。
就算不说话,那寂寞的感觉也能透出无形之墙来,叫人心生不忍。
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犯了什么事,落得如此境地。
周语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才继续转过身来看这一角庭院。
因为背着月亮,所以瞧不见星月浮云。
因为背着人道,所以也瞧不见漫天花火灿若朝霞。
但……总归还有这一角庭院能陪着她。
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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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又是一年飞逝。
贺栗也给周语带来了他跟妞妞的好消息----定在下月初三成亲。
成亲。
周语颤了颤睫毛,真心实意地道了声喜。
当初,她也是这般满心欢喜地等待,想着他们的报仇要是成功了,就能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可如今想来,永永远远……真是个残酷到极致的词。
贺栗见她又露出那般孤寂的模样来,知道她心里头又难过了。他走近了些,将手抚上那面墙,柔下语气道:
“你等的那个人,他总会找来的。”
此时周语正坐在地上靠着墙,他站着俯下身抚上墙,看上去就像是摸着周语的头发在安慰她。
周语心下觉得好笑,她都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了,竟还让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来安慰。
但是,不得不说,有人安慰,总比自己一个人好许多。
她嗯了一声,笑盈盈地站起来:
“日后,你得少到这边来了,多陪陪你家妞妞。不是所有有情人都能顺顺利利相爱成亲,你可得好好珍惜。”
贺栗见她心思放开了,也笑着回道:
“那是自然,我定是会好好待她的。”
除了她,他又能对谁掏心掏肺地好呢?
此后,贺栗消失了近两个月。
他又是要下聘礼,又是要准备亲事,足足忙足了两月才得了空闲来见老友。
见到他来,周语也很高兴。她起身坐到墙边,打趣他:
“成了亲就是不一样啊,瞧你这脸,都圆了几圈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来了呢,怎么今日有空来啊?”
贺栗抱了一坛子酒,坐到墙边倒了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可不是,妞妞每日想着给我补身子做好吃的,都胖了不少了。成亲后,我也置了新宅子了,如今这宅子只做我回府住所,你可得自己小心些,别被那些来打扫的仆役发现了啊。”
周语早就见过那些来打扫的仆役,她还奇怪贺栗怎么让人进来这地了。好在这面墙在院角,又有落叶树木做为掩饰,那些杂役打扫时偷懒还来不及,更不会到她跟前来看。
她盯着他喝酒,这心里也痒痒的,只可惜自己喝不到,只能在口头上酸一酸他:
“日子过得那么滋润,你还喝什么酒啊,就是特地凑上来叫我羡艳的么?”
贺栗哈哈笑了笑,解释道:
“近来实在是累,得了空自己小酌几杯还要被你说。我倒是想给你喝,也得能给你递进去啊!”
“什么事让你这么累,你家业盛大,父母安康,妻子贤淑,还有什么要累?”
周语见他眼底有淡淡青色,想是真累着了,不由得问道。
贺栗起初还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被周语一催再催,这才开了口:
“妞妞怀了,月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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