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听得柳老爷如此说,心中最后的一点顾虑也放下了,娘亲在生前经常提起表姨母,所以虽然是第一次见,在心里却是亲近的。这次迫不得已,投奔柳家,江离并不愿,他本想守在爹娘坟前,尽心守孝,可娘亲在临死前,说这是她最后的心愿,她不想自己最疼爱的孩儿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守在这儿,受尽苦楚,她希望阿离在她离去后也能好好的生活,她相信她的表姐一定会好好待阿离,给阿离一个温暖的家。
江离带着娘亲的心愿离开了生活了十年的家乡,也带走了贫寒却美好的童年记忆,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踏上了去芜城的路途,他不知道姨母是否与想象中一样,也不知道姨父与柳家其他人能否接受自己,心就象飘在水面的浮萍,不知能留还是该走,前路又在何方,眼前只觉一片白茫茫。
但现在,他的心定了,这里,就是他今后的家,姨父姨母就是他的亲人,还有妹妹,想到这儿,抬头望去,那小小的人儿靠坐在柳老爷的怀里,正朝他呵呵笑着,见他望来,还调皮的做了个鬼脸儿。
压住眼底的酸涩,江离在心里默默的告诉天上的亲人:爹,娘,您们放心吧,阿离又有了家,阿离还有妹妹,阿离不是一个人了。
☆、第十二章 彩云的心事
“爹爹,沁儿也要念书。”
柳沁听得老爹让小正太江离去上学,心也动了,虽然读书有些枯燥,可府里也不好玩啊,海哥儿与江离上学了,二蛋哦长盛也有自己的事,不好玩,太不好玩,算了,反正总是要学习的,不如跟着江离一起去,还热闹些。
“沁丫头上回还说念书不好玩,怎么又想去了?”柳老爹笑眯眯的看着自家闺女,真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越看越可爱啊。
小柳沁眼珠子转了转,抱着老爹的脖子,娇声娇气的哄她老爹:“阿离哥哥说爹爹学问好,是他最敬佩的人,沁儿要跟爹爹一样,做个最最有学问的人。”
坐在下首的江离听得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抬眼瞄见小丫头正在悄悄向他眨眼睛,满脸的得意,似在说,阿离哥哥,瞧我帮你拍老爹的马屁拍得多好,夸我呀。心里真是又好笑又感动,妹妹虽然看着小,比别人可鬼多了,最重要的是竟时时想到自己,处处维护自己,就是亲妹妹也不过如此啊。
俗话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柳老爹被柳沁的这几句拍得舒服极了,哈哈大笑,看着自家闺女和江离小子的眼神也更加温柔了。
家宴就在如此亲和又温馨的氛围里开始,又在同样的氛围里结束,老夫人看着一片和乐融融的景象,特别高兴,不觉多喝了两杯,宴席未散就被先扶回了上房。柳老爷领着大家又坐了会,才尽兴散去。
今夜的的茶话会自是开不成的,柳老爷去了书房,大嫂蔡氏本想送柳沁回房,被柳沁拒绝了,看着微醺的夫君及小尾巴似的潮哥儿,蔡氏只好叮嘱翠柳几句,又嘱咐了海哥儿和江离身边照顾的人好生照应着,这才让人扶了大爷抱了潮哥儿离去。
出了宴客厅的院门,柳沁与江离、海哥儿挥手再见,分别往不同的方向而去。宴客厅离上房并不远,拐过两条长廊,穿过一个小花园就到了,翠羽在前面提着灯笼照路,翠柳牵着姑娘,一路嘻嘻哈哈的说着席间的趣事儿。
“呜呜……”
风正对着吹过来,带来断断续续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在静夜里,显得特别的惊悚,也让三人立时止住了说话,停住了脚步。
“好象有……有声音,是……是谁?”翠羽平日看着咋咋呼呼的,其实胆子特别小,柳沁胆子也不大,她这可是看多了恐怖电影留下的后遗症,所以两人都往翠柳身边缩了缩。
翠柳毕竟大些,经历得也多些,将姑娘抱了起来,在些好笑的骂翠羽道:“瞧你那胆子,比针尖儿还小,不过是些哭声,说不定是哪个小丫环受了些委屈,在那儿发泄呢,你倒好,把姑娘也吓着了。”
翠羽听她这样说,胆子也大了起来,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到园子里吓人,我倒要瞧瞧去,好好骂骂她。”
翠柳白了她一眼,也懒得说她,抱着姑娘继续向前走去。拐过长廊,哭声越发清晰了,今晚虽然月光暗淡,翠羽将灯笼提起来,还是能照亮身前十尺的方位,只见前方一处假山下,有一模糊的人影正蹲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池碧莲伤心啜泣着。
“谁,谁在那儿。”翠羽还在为刚才被吓着不爽,大声质问。
那人听得这一喊,吓得一跤跌坐在地上,同时回头向声音的来处看去。
翠柳眼睛好使,使劲看了几眼,有些犹豫的说道:“好象是彩云姐。”
翠羽早提着灯笼跑了过去,跑到近前,惊讶的问道:“真是彩云姐呀。彩云姐,这大半夜的,你怎么在这里哭呢,刚才可把我和姑娘吓了一跳呢。”
翠柳抱着柳沁也走了过去,“是啊,彩云姐,你也是府里的老人儿,你这样,让老夫人知道也不大好,若有什么事儿,不妨跟姐妹们说说。”
“我……我……”彩云低着头,被翠羽扶着站起,拿帕子擦了脸,也不抬头,蹲在柳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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