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科的人很快就来了把女孩接了过去,家属在一旁不敢有任何情绪,生怕被病床上的女孩听见了,她还这么年轻,虽是能够接受,但是还是有太多的惋惜,下面进行治疗可能还要接受太多她这个年纪从未遇见的一切。
我看了她一眼后果断的转身离开又奔向了急诊室,急诊室又被推进了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似乎是个环卫工人,身上还穿着制服,但是早已被鲜血染透。
而在一旁的还有另外一个老人家在哭闹,都已是白发苍苍,哭起来有点吃力,她说着的方言似乎是老伴的昵称,奇怪却又特别的韵味慢慢呼唤着老伴,可是他却已昏迷未曾回应她一句。
护士将她拉开准备抢救,她却突然开始掏钱,满是皱纹的手从口袋里边掏出了几百元钱,还都是零零散散的散钱,她将钱递到护士的手中颤颤巍巍地说:“大夫你看看够不,我身上就这么多钱了,你先救救我老伴,不够我们再卖了废品凑。”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护士看着这一切差点就哭了出来,她赶紧把老人家带了出去让余天开始抢救。
余天看了看老人家的瞳孔,发现瞳孔已经开始散大了,全身上下有多处擦伤,最严重的是腹部的伤口,似乎是被什么棍状物品造成的伤口,大量失血,已经有休克现象。
余天赶紧开始止血,但好像已经是无力回天,心电图上已经是一步一步走向衰弱,他赶紧叫了我一句,“快做心脏复苏!”
我做了几分钟的心脏复苏后他还是丝毫没有反应,老人家的胸口已经开始出现了轻微淤紫,不能再强行按压了。余天见状立即叫了护士准备除颤仪,“除颤仪准备。”
护士手脚麻利快就准备好了除颤仪,“设备完好,电量充足,连线正常,电极板完好,请指示。”
“除颤一次。”
除颤仪下去第一次老人家的身体突然弹跳了起来,动作很大,让大家心里激动了一下。可是,心电图上却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余天不敢耽误立即下了第二次命令:“除颤二次。”
第二次心电图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第三次心电图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本来做了两次除颤之后医生几乎就会放弃继续抢救,可是我发现余天留意了外边的老人家,发现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里边,苍老浑浊的眼里泪水弥漫。余天不忍心还是继续了除颤,继续了三四次后患者却还是没有任何复苏的反应。
他看了看老人家的眼睛发现瞳孔已经完全散开了,继而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轻轻盖上了白色的床单说出了最不想说的话:
“患者抢救无效死亡,死亡时间早上45。”
外边的老人家似乎是看见了余天正在给死者盖白色床单,她失控了似的跑进来扑倒在老伴身边,掀开了白布,嘴里继续对他说着大家听不懂的家乡呓语。
偌大的急救室里惨白一片,唯一的鲜艳色彩还是在白色床单下的那一片血色,老人家趴在床边,无尽的灰暗从她的白发里无声传来渲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好几个护士医生受不住怕自己失控都先离开了急救室,熙熙攘攘的几个人在急救室也是不敢出声,只听得见机械的仪器声。余天似乎是很受感染,有些惋惜又有些懊恼自己没有救活老人家。
我看着余天年纪很轻,也不比自己大几岁,故而所有的情绪、表情都写在了脸上,他的不忍和心软让他失去了一瞬间的主事能力,眼神里边明显是出现了对工作的怀疑和迷茫。
我其实不知道他干急诊多久了,为什么还是会有这种左右自己情感的执拗,我只是很冷静的提醒他:“余医师这边还是赶快安排送去太平间吧,后面可能还有患者要急救。”
可是余天没有忘记这个一天给了他好几次冷漠提醒的我,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找出点什么情感,又或是自己太压抑需要一个点来宣泄,愣了好一会儿还是在周鸣之身上什么也没发现。
这时门外突然就闯进了一个女医师,她动作很麻利的直接询问在场的所有人,“你们不知道外边还有患者需要急救?”她走到余天面前让我一眼就看见了她的名牌——急诊科苏青。
苏青很理智的直接吩咐余天,“马上把死者转去太平间,急救室空出来,后边还有患者。”她看了一眼余天后眉头皱的厉害,似乎心里想的和我一样,他太容易被感情所束缚,可是,干这一行最容不得感情泛滥。
而感情就像是内脏之中筋蔓,必要时刻你越是不舍得隔断越是长得厉害,最终再割断时就遍体鳞伤。
苏青和周鸣之在这一领域却了解的很彻底。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急诊科主任苏青,做了近九年的急诊,年纪还很轻,只有三十二岁,她几乎是读完医就在急诊这科打拼了九年。
在这急诊科,生与死的十字路口,能够在这急诊科待这么久的人也就剩她未放弃了,这一科太多人都受不了他其中的生死较量与悲欢离别,都是在能逃则逃。而我越了解苏青便越是欣赏她的行为处事,大概骨子里都是同一种人,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等到今天一天的急诊科工作结束之后,我浑身就像是被醋坛子泡了一遍似的,这才知道急诊科是多么锻炼人的地方,也就是这么一天,我在急诊科就眼睁睁的看着三个人离开了人世间。
我有点疲惫的换了衣裳去超市,正打算买点五谷回去煮粥喝,但是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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