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太守府,这一分东西跨越倒好像隔绝了一般,那边闹这样大的事,西边竟是一点没觉察的。
“你怎么知道的?”
“赵妈妈晚间去东跨院找相熟的婆子说话,见乱成那样就慌忙回来了。”
木容沉吟:
“这样也不是个长久事,总是别人想咱们知道的事就露了给咱们,不想咱们知道的滴水不漏,总归被动。”
莲子自知木容的意思,只是如今想要在东跨院里安插个眼线却是并不容易。
“咱们不过今天下午才隐约见了芳姨娘的妹子,况且这事过去也有些日子了,再没人提起的,梅夫人怎么就忽然撞破了这事?”
莲子一怔,也未可知。
现下已过亥时,各处都已落锁就寝,这事也和她没什么关联,木容就将这些事暂且丢到一边,洗漱罢便上床睡去了。
只是这一夜不平静的又岂止是东跨院,已是这个时候,西跨院的偏门却被拍的山响,守门的疑惑去问,竟是大姑娘木宜忽然回来了。
马车进了院,木宜下来便径直往苏姨娘的院子而去,自有下人提前一步跑去通传。木宜沉着脸,面上盛怒又带着大哭后的痕迹,身后一同回来的竟是去年出嫁时一并陪嫁的所有丫鬟婆子,更是大包小包带着行李。
翌日一早,自有外出打水的酒儿听了传闻,回去当做奇事说给众人听,木容听了莲子说着,正吃着早饭也禁不住顿了顿。
“行李和人都带回来了?”
“可不,最要紧的,是没一个简家人相送。”
莫非出了什么事?木容也想不通,照理说木宜如今在简家正是得宠,夫婿是简家庶长子,她肚子里的也是简家第一个孙辈。
“罢了,且看看再说吧,也不会有咱们什么事。”
“是呢,一向旁人看咱们院子的笑话,如今咱们院子消停的很,倒是外面每日里事故不断的。”
莲子难免有些扬眉吐气的幸灾乐祸,木容睨了她一眼,也没理会她。
只是还没消闲多大会,却有东跨院的两个婆子传话来,说要木容立时往东跨院去,也不说到底为何事,话一带到转身便走。
木容正是疑惑着,却见着香枝竟也来了,含了笑说接木容往东跨院去。
这一下,木容愈发不太明白了,昨夜里不管是有了什么事却是和她都没有半分关联的,怎么梅夫人和苏姨娘竟都在东跨院里要见自己?
香枝的笑里始终带了几分隐怒与得意,莲子悄声去试探,香枝也只是笑着拍了拍莲子的手,是直等到木容更衣梳妆罢了上下仔细的瞧了,觉着满意才同木容一齐往东跨院去了。
路上虽偶尔说上几句话,也都是闲话,及至到了荣华院,却没去往常请安用的,和梅夫人卧房相连的那大内厅,却是去了东偏厢待外客的正厅。
只迈进了一半,木容就瞧见了这厅里竟还坐着木宜,木宜却是一听响动就回了头,一见木容便立时露了几分解气一般的笑,起身迎来,一手拉住了木容,木容尤自愣怔,她便回头对了旁人说道:
“这便是我们四妹妹了,妈妈可瞧了,像不像我们周姨娘?”
听她忽然提起周姨娘,木容微蹙了眉,仍带了几分惑然四下看去,却是先见着了木宁,木宁脸色极差,而木宁身旁坐了个人,木容一见之下整个人惊怔而住,心狠狠一缩。
“像,果然是像的,那年我随我们夫人去和周姨娘道别,姑娘方才刚刚出生,不想一下十几年过去,如今已然成了大姑娘了。”
那人满面堆笑,起身上前,一把攥着木容手,却是一惊:
“姑娘可是冷么?怎么这手又冰又颤的?”
木容却是眼前一晃,牙根咬紧,硬生生抿出了一丝笑来。
身后木宜笑的得意,扫了木宁一眼。
然而这位妈妈,木容一辈子也忘不了,她正是云夫人身边最得脸的陪嫁,更是催她致死的最后一道恶符。
☆、第二十九章
木容有些浑浑噩噩的,整个正厅里似乎只有云家那位以请安为名先来探看的妈妈,和木宜不住说笑的声儿,木容就一直持着僵在脸上的浅笑,自始至终再没说一句话。
木宁陪在一旁也好似摆设一般,原本一早先接了云家拜帖,说不过片刻便有妈妈前来,梅夫人也是刻意回避只让女儿接待,谁知人才放被领进正厅,两厢才刚厮见,木宜便一路进来,言笑晏晏,问了好便又问起可请了木容前来,木宁眼看今日已被撞破,想要瞒着无望,便遣了两个婆子往西跨院去请木容。
可木宜似乎并不放心,竟让跟着的香枝亲自去请。
“四妹妹是欣喜坏了吧?这半晌都不知说什么好了。”
都不知是什么时候从荣华院里退了出来的,一进了西跨院,木宜只丢了这一句,便满眼嘲弄轻看,带着一众丫鬟仆妇往苏姨娘院子径直去了。
“你去打听打听,苏姨娘那边出了什么事。”
木容沉眼看着木宜走远,便悄声对跟着的莲子交代了一声,莲子会意,转身也就去了。
这不合情理,苏姨娘是一贯忖着木成文好恶为事,从来不管和梅夫人那边明里暗里交锋,也断然不会去做那先挑起事端的人,她养下的两个女儿,木安承袭她娇柔作态,木宜作为木家长女,难免略是有些娇惯,及至后来有了妹妹,便生出些跋扈来护着,可不管怎么做事也总还记着分寸二字。
像今日这番几乎算作公然和梅夫人撕破脸的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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