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硝微扬着眉,“犯法?”冷笑,笑里孤独又悲凉,“遇家也懂法?”
遇冬没听明白什么叫“遇家也懂法”,急于离开便摆出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不就是派出所的记录吗?好啊,你到处宣扬,我不怕。”
因为穿了鞋,所以总害怕鞋子掉了走烂路脚会疼。现在,她是一个光脚货,什么都不怕了。
封硝却出乎她意料地主动扔掉这个筹码,“派出所没有记录,你身家清白。”
“……”遇冬一怔,很快就心领神会。丫的,这男人是在为取心脏做准备吧?动用关系销毁记录,恐怕连同她这个人在世上的痕迹也全都销毁了。
以后他要是杀了她,岂非轻而易举?
遇冬不由自主抱紧双臂,干涩的嗓音转悠得无力,“那,我就更加没必要留在这里了……我现在哪怕是看见你一分钟,心里都不愉快。”
封硝很想说,彼此彼此。却知道,这不是他的真心话。侧过脸,盯着她,“遇冬,趁我现在脾气还好,我允许你收回此前的每一个字。否则……”
“否则我日子不好过呗!”遇冬拍拍心脏,“封硝,这日子我不过了!你要的东西,在这里!有种来拿!是要生剐,还是要死剥?我遇小冬不想活了!”
随着那句“不想活”,她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就朝地上砸去,“总之我把话给你放这,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了我!不然,你没好日子过!”
遇冬从来不弱,是因为撞上封硝才弱。
她父亲以前是市长,而她是市长千金,走到哪里都有人恭维。随着父亲锒铛入狱,她也成了万人欺负的对象。
那些人用口水吐她,一耳光一耳光抽她的脸,用脚踩她的脑袋……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直到今天还历历在目。
但遇冬只用了一个暑假的时间,就让这些曾经打过她羞辱过她的男生女生们,把她受过的苦全都受了一遍。
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欺负。她花了整整一个暑假,没日没夜练习最有用的招式。
那时候,她只有一个信念:凡是打过她的,她就必须打回去;凡是羞辱过她的,她也必然同等回报。
后来,遇冬还报名参加过极限挑战赛事,一路杀进决赛。时年十四岁,是那一届最小的参赛者。
遇冬从来不是一个软柿子。自从遇上封硝这个克星,她就变得缩手缩脚,窝囊透了。
但那是过去,从现在起,她不会什么都依着他。相反,他要再敢叫嚣,她就咬死他。
遇冬跳起来,拿纸巾擦了脸上的泪痕,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看见门口的段凉,基本礼貌也没有了,“一丘之貉!”白了一眼,扬着头,“我收拾东西去!十分钟!我要个答案!”
要么死,要么走!她决定了。
段凉深知这次两人不同以往的打闹,赶紧进屋听候指示。
在领指示之前,他有话说,“封先生,咳,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了一些话。明明那女的就不是你安排给吴明俊的,干嘛不跟遇小姐说清楚?”
封先生长腿交叠,吐出一个淡漠的烟圈,“说与不说,有区别吗?”
在他查遇冬的时候,当然顺便查了吴明俊。他只是利用吴明俊混乱的男女关系,制造一场身败名裂的戏码。
他让她看清了一个渣男的真面目,有什么错?只是于他而言,做了那么多事,撒下那样一张网,多一件冤假错案算得了什么。
他只是受不了,这个女人在看清吴明俊的真面目后,还哭着喊着要跟这渣男结婚,这脑子是被驴踢坏了吗?
就这猪脑子,凭什么拥有他母亲的心脏?对,为了保卫母亲的心脏,封硝绝不能让遇冬越滑越深。
这个理由很是充分。封硝灭了烟,站起身朝外走去。
不过晚了一步,遇冬跑了。
段凉很郁闷,“她说十分钟等答案。”
“她的话你也信!”封硝老谋深算,“让医院给遇冬打电话,说易清铃晕过去了,在抢救。”
段凉的嘴角抽了一下,觉得封先生越来越幼稚。
起初,他以为是个动作片,后来发现是个悬疑片,现在才知道,这其实是个言情文艺片。封先生对遇冬压根就是又爱又恨,即使恨的时候也没真使狠招。
段凉照办,并送封先生到医院。
什么叫守株待兔?什么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就是了。
又是黄昏,夕阳晚照。
遇冬发了疯似的朝着医院大门跑。刚接到电话,说妈妈又晕了,正在抢救。
她额头上的汗珠子亮晶晶,见到站在大门口高高在上的封硝,一愣之下,咬牙切齿。然后一顿足,一跺脚,绕过他就往门里冲。
封硝跟足球守门员似的,长臂一伸就拦住了她的去路,还把她像捞颗白菜一般捞得紧实。
遇冬想杀人的心都有,握着拳阴阴地低吼,“封硝!你有完没完!我要去看我妈!她晕倒了,正在抢救!”
“骗你的!”封硝打了个太极,以完全不同以往的风格忽悠起人来,“你要是老老实实不吼不闹,我可以让你去见见易清铃。否则……”
“我最讨厌你说‘否则’!”遇冬不敢在医院大门口和男人拉拉扯扯。他不要脸,她还要呢。
封硝那张本来表情不多的脸忽然淡淡韵出一个几不可见的笑来,还用手做了个封口的呆萌动作,看得遇冬心一阵乱。
他放开她的瞬间,顺便抬起腕表看了看,“给你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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