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应该没有认出来。因为,她的表情除了带着一丝不自在以为,几乎看不出愤怒的意味,这不禁让莫可惜松了口气。
“阿……阿姨好。”莫可惜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紧张得满手是汗。
尚阅的阿姨注视了她良久,上上下下地打量,甚至不自觉地擦拭了一下眼眶。表情复杂,似是无奈,又像担忧,最后,终于扬起了一丝微笑,不知是真心还是勉强。
“进来坐吧。”阿姨低头看了眼尚阅手里的大包小包,轻斥道:“来就好了,干嘛还买这么多东西,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莫可惜的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一丝尴尬,她这话的意思……是在说她浪费钱吗?
“阿姨,你这话都说好多遍了,今天是可惜的心意,你可不能再拒绝了。”
“啊……”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难做,阿姨转头又换了个语气,尴尬地搓了搓围裙,道:“进来做吧,很快就能吃饭了。”
莫可惜笑着点了点头,死死地牵着尚阅的右手,踏入了这个陌生的家。为了给他的家人留个好印象,即使对方不断地婉拒,莫可惜还是又一次尝试着进了厨房,但这次她充分地有了自知之明,只是打打下手,干了些端菜、洗菜之类的小活,终于还是卓有成效。
毕竟能让他阿姨从一开始的沉默不语转变为愿意主动和她说说话、聊聊她的家庭,也算一个不小的突破。
大概半个小时后,尚阅的姨父也下班回来了,四个人围坐在木桌前,氛围比一开始轻松了许多,也是直到这个时候,莫可惜才有了那个胆量去观察一下对方。
尚阅的姨父刚从车间回来,还穿着暗灰色的工作服,衣服上带着些许油污,黝黑的皮肤、沧桑的手掌,和略带着些许银丝的板寸头,暗示着这是一个历经风雨而执着坚强的男人。尚阅的阿姨虽然沉默寡言,但却经常默默地替她夹菜,体贴都在行动中表露无遗。
这样的场面,在莫可惜的生活圈里,其实是不常见的。
相信尚阅的阿姨也是体会到了这一点,才会时不时地提起一句:“阿阅也不早点和我说你要来,菜都没怎么准备,将就着吃吃,希望不要介意。”
而莫可惜能做的,仅仅只是毫不犹豫地摇头,然后把碗里的饭菜吃得一干二净,同时不住地称赞“好吃、好吃”,虽然有些显得刻意了,但对于征服长辈而言,效果还是显著的。
吃晚饭后,阿姨把尚阅叫到了厨房,不知道谈论了些什么,莫可惜只察觉到,两人回到客厅的时候,表情都是凝重的。阿姨虽然明显已经平复了心情,但发红的眼眶,还是暗示了她刚才流过泪的事实。
虽然好奇,但莫可惜并没有多过问什么,直到回到密闭的车里,她才满脸担忧地怯怯开口:“你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
听到她的问题,尚阅却笑了,一脸的惊讶和释然。
“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她从一开始……表情就不太自然,后来找你谈话,你出来的时候又一脸凝重,我就是直觉……”
“你直觉一直很准,但这次错了。”尚阅轻笑,“阿姨对你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两个家庭的生活环境差异太大,她怕你受委屈,总有一天会后悔。后来她找我谈了一会儿,是跟我说,也许是她错了,不是所有的有钱人家,都欺弱怕强的。”
“那你为什么一脸凝重?”
“阿姨说的一句话,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
“什么话?”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r 25
他的话太深奥,她不理解,更不明白。
但是出乎尚阅意料的是,她居然也没有再问下去。
如果她问下去,他会告诉她,这是肯定的。但是想想,告诉了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一段往事而已,没必要在这么多年后再勾起她的心疼。
于是,他选择了岔开话题。
“下周六,安然要请假去参加姐姐的婚礼,你有没有兴趣来帮我看店?”
莫可惜眼神一亮,心想:终于可以向那些冲着他的美色进店消费的女人宣誓主权了吗?想想就令人热血沸腾斗志昂扬呢!
“好啊好啊。”莫可惜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一分钟之后才突然想来:“啊!不行,这周六,季大哥一家要来做客,我爸特意嘱咐我那天下午要待在家来着。”
“季大哥?”尚阅的心,不由自主地因为她脱口而出的这个称呼,而上悬了一寸。
莫可惜倒是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警戒,反而一如往常地交代事实:“就是上次我去采访的那位啊,他爸爸和我爸爸是老朋友了,好久没见,准备到家里聚聚。啊!我最讨厌这种社交了,又不熟,还要被逼着叫这个叔叔那个阿姨的。”
“而且我爸说,季大哥的爸爸,是出了名的难搞,大概因为是我们市的首富吧,总是趾高气扬的。”
因为她口里的“首富”两个字,尚阅突然眼神一凛,车子因他踩刹车的动作而急速地一顿,继而又一切如常地平稳运行起来,只有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暗示着猛烈的心理活动。
感觉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心理变化,尚阅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季仲谦的父亲,是叫季恒业吗?”
“对啊,你知道啊?我还以为你从不关注这种八卦呢。”
尚阅轻笑回道:“我不好奇这些豪门关系,不代表我不看杂志好嘛。”
“你看吗?”莫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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