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吾儿离苦得福,往生极乐”。萧妃字字念出,痛彻心扉。
唐晓扯过母亲手里的牌位,凶悍看着背面她念出的字迹——“愿吾儿离苦得福,往生极乐”。唐晓叹笑道:“母妃不会真的以为,让一个老师太日夜给我诵经祈福,往生就真的可以让我早登极乐?”
唐晓狠狠甩开牌位,“命运作弄,我不过就比弟弟早生片刻,就活该落得这样的下场?”
“刺墨冒险救你,把你带去蜀中,是想你可以有一个新的人生。”萧妃喘息着,“留在宫里哪里是什么好事?我做梦都想回到老家,采桑农耕,做一个平凡的桑女…你弟弟在皇宫步步惊心,日子又谈何好过?”
——“他挨过饿么?”唐晓冷笑,“他见过亲人一个个在眼前饿死么?他有过濒临绝境就要死去的感受么?他,有过拼了命只为活下去么…”
“上林苑,你偷梁换柱,置他于死地…”萧妃深吸着气,“那是不是濒临绝境?你们虽然没有兄弟之情,但还有血脉之亲在,你太狠心…”
——“所以他死了。”唐晓竖起食指贴住母亲的唇,“他不用苟且的活着受折磨,死是解脱,我是帮他。”
萧妃看着唐晓薄情冷酷的脸,周身溢出深深的凉意。
唐晓舒展着手臂,唇角勾笑,道:“母妃痛心死去的儿子,却又得回一个失去的儿子。于您来说,没有什么不同。您大可以把我当做他,事实上,我已经是他。齐国太子。您是我生母,对您的顺从孝道我只会比他做的更好,将来的帝业宏图我也会替他坐稳。母妃…”唐晓朝萧妃伸出手去,“你我失散多年,窗户纸捅开也好,是您说的,血脉亲情永远都不会改变,您,就是我的母亲。您是一定会藏下这个秘密,只属于我们母子的秘密,是不是?”
见萧妃颤动着单薄的身体,露出女人的软弱,唐晓对峙着她绿色的眼睛,压低声音道:“不论是谁告诉您真相,真相已经成了事实,不要去试着改变逆转。弟弟已经死了…您只剩下我,您亲自取下名字的——萧瑭。从今往后,您不用再觉得愧疚,我会一直陪在母亲身边。”
萧妃没有攥住唐晓递来的手心,她似乎看见唐晓手里握着锋利的匕首,就要刺进自己的心脏。
——“他不会甘心的。母妃想说服他?绝不可能。”
穆陵说的不错,唐晓心如铁石,无法逆转。亲情根本无法打动这个男人。
萧妃把冰冷的手放在唐晓的掌心,唐晓得意一笑,握住了母亲的手,低哑道:“母妃的决定是对的。母妃告诉我,是谁?看出了我不是穆陵。”
萧妃澄定道:“你毫无破绽,旁人怎么会看出来?陵儿跟在我身边长大,熟悉成这样,我也没有看出…”
——“哦?”唐晓得意道,“不然怎么说双生兄弟恍如一人?母妃,您还没有回答我,既然毫无破绽,您又怎么看出我不是穆陵?”
“就算是双胞胎,也不会生来就如同一人。”萧妃凛冽的看着唐晓易容后的假面,她渴望看清面具后的那个人,但这张假面缜密无暇,覆住了真实的那人,“是你处心积虑,模仿多年,这才可以骗过修儿,骗过本宫,骗过所有的人…”
唐晓得意的神色嘎然凝结。萧妃拂开衣襟沉着的跪在蒲团上,对着桌上的牌位深深叩首:“苍天在上,信女不知一切是劫还是幸。我的儿子…都还活着。”
——都还活着…唐晓倒退半步,指尖摸向了腰间的佩剑。
萧妃没有转身,“你驭马踢伤他,你不敢亲手杀死他,就让刺墨动手,他全无气息,你还用匕首划伤他的左脸,抛他坠海…我说的对么?”
“他…没有死?不可能,不可能!”唐晓难以置信的摇着头,“绝不可能。你是在吓唬我?他颈脉全无,已是必死。到这个时候你还吓我做什么?母妃,你要看清这个死局,你只剩我一个儿子,失去我,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听萧妃垂目不语,唐晓愤怒的闪到她跪着的身前,“是刺墨回来告诉你的?一定是。穆陵不可能还活着,我亲眼看着他断气,他——必死无疑。”
——“刺墨,是使银针的。”萧妃面无惧色,“银针可回旋,可逆转,假死对他来说不过个寻常伎俩。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太自负,刺墨在你眼皮子底下救下穆陵,你却…毫不知情。”
“不可能…”唐晓怒喝道,“他在哪里,他既然活着,现在在哪里?”
萧妃嘲弄的看了眼他,垂下头道:“他是你心底的梦魇,在哪里,重要么?”
“穆陵是个怯懦之辈,他活着都不敢来见我?”唐晓震怒的环顾着一眼可以看透的庵堂,“他甘愿让你替他冒险?他就不怕…”
“怕什么?”萧妃抬起绿眸,“本宫今天要是走不出这座庵堂,你弟弟就会堂而皇之显露在天下人面前。御出双生,龙骨男尽,大不了玉石俱焚,他得不到的,你也得不到。”
——“玉石俱焚?他舍得?”
萧妃叵测一笑,“他死过一次,无所谓得到。你是得到,又将要失去…谁比谁惨?该是你吧。”
“同是你的骨肉,你为什么帮他不帮我?”唐晓眉头耸动,青筋似要爆裂,“你宁愿死的那个是我?”
——“没人想要你死。”萧妃强撑着站起身,她耗尽太多力气,虚弱的身子有些支撑不住,“是你,先要他死。”
“那就是我无路可走了?”唐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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