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想法没有一天不在她的脑袋里面打架,何无药已经快到临界点了。这天,她继续在屋子里面来回踱步,想要借此分散掉一点自己的注意力。
只是注意力没有分散掉,倒是等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东厂正在探查叛党的消息,何家又被查出来和叛党有联系了。何无药当然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何家大房和叛党难道不是假投靠真卧底吗?大人不是知道的吗?
可惜何无药现在根本没有门路能够见到萧无刹,只能够等萧无刹的人来单方面的联系她。她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却又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更没有人能够回答她。何无药很憋屈,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在何家呆的烦了,何无药就上街去玩了。何郁得到了她出门的消息,微笑着联系了自己的人——他在东厂这么些年,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积攒下来的。而且现在他投靠了夏行简,只要能够扳倒萧无刹,下一个权势滔天的人就是他何郁了。
本来何郁没有这个想法的,只是萧无刹步步紧逼,老皇帝也态度暧昧。如果他真的在陛下的心里面地位不低的话,应该是高中状元才对。
只是现在他不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探花,甚至连职位也尴尬的很——在文尚阁修书,说的好听是给了一个大学士的官职,但是这个官职一点实权都没有,一天到晚要么喝茶聊天,要么就是修书。
何郁本来还有些不确定,等老皇帝的旨意一下来,何郁就明白了——这是打算把他养废掉。何郁不甘心,他寒窗苦读了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怎么能够最后只换来这么一个碌碌无为结局?多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啊。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就投靠到了夏行简的那一边,夏行简得到了何郁这么一个心狠手黑的助力,倒是高兴的很。他知道何家和叛党的事情,在夏行简的心里面,何郁是因为何家大房才被牵扯了。
何郁侍奉夏行简也侍奉的很舒心——很久没有见过这么自负的傻子了,只要懂一点点的脑筋,就能够叫夏行简没有怀疑。
两个人全都各怀鬼胎,目标却是出奇的一致。夏行简甚至许诺何郁,只要等他成了皇帝,就奉何郁为大司马。
堪比丞相的位置,何郁微笑着向夏行简谢了恩,心里面一点都不激动——位置都是自己争取的来的,再说了,夏行简现在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这天何无药总算是放松了警惕出了门,何郁赶紧就联系了自己的部下,叫他们给夏行简送消息——宫中那个叫花容真的秀女,对于萧无刹来说是一个弱点。
这个消息他闷在肚子里面好久了,一直都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夏行简。现在看来是时候了,再不说出去的话,夏行简就要把他当成什么没有用的人给丢掉了。
何郁给那张纸放进了信封,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不知道宫里面的那位表妹,会有什么令他刮目相看的表现?
他知道,能让萧无刹看上的女人,总会有一些出人的地方。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花容真做过什么叫萧无刹能够注意到她的事情。
何郁自诩掌握了所有的事情,可惜了,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身上的毒就是那位看起来和常人一般无二的表妹下给他的。
就在他第二次上门的时候,那毒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喂着他吃了下去了。虽然当中也有柳夫人的推波助澜就是了。
何无药蹲在房顶上,眯着眼睛观察着何家的动向。她出门不过是一个迷惑的手段,只是想看看何郁憋了这么多天,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动作。
结果真的让她猜到了,何郁在她走了之后的半个时辰,用一种特殊的手法找来了一个人。那人长得相貌平常,一眼叫人记不住,穿着何家下人的衣裳,就像是一个小厮一样。何郁将一封信交给了他,那人就袖着东西走了。
何无药跟着他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地方,眼看着那人就要翻墙了,何无药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欺身上前,一把就点了那个人的穴道。就在那人还未回过神来的时候,何无药将瓷瓶放到了他的鼻子下面。
那人猝不及防地嗅了两口,眼神就开始失去了焦距。何无药耐心的等待着药效全部发挥,然后从他的袖子里面翻出了何郁的那封信。
何无药拆开信来,短短十几个字,却让她的世界半空中响起了无数个炸雷——花容真!大人喜欢这个叫花容真的女人!怎么可能!
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何无药就像是一头暴怒的母狮子,喘着粗气,拼命地回忆到底在哪儿听过。
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来何府的亲戚么?何无药拿着信纸的手直抖,却又不敢用力将纸给揉出印记来,委实难为的很。她本来是想将这封信截了递给萧无刹的,结果看了信上面的内容,何无药瞬间就改了主意。
——就叫这封信发挥它应该有的作用吧!何无药沉着脸,将信纸重新折好,塞回到了信封里面,又放到了那人的袖子里。她在边关的时候淘换到了不少新奇的西域药物,这小瓷瓶里的香就能够叫人短暂的失去记忆。
等这人醒了,永远不会记得刚刚曾经发生过什么,只会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摔了下来。何无药几个起落,离开了那个偏僻的地方——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无论如何,那个叫花容真的女人,绝对不能够让她好过!
这是头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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