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再让你离开我了。”卫泗的声音低沉,仿佛在努力压抑着自己胸口的暴戾,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只能看到宁珞孤苦无依地被毒死在那别院中,这一世,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让这个噩梦成真。
宁珞正要反唇相讥,忽然便见有个侍从急匆匆地进了屋来:“殿下,谢大人闯了进来,说是要见你。”
“让他先回去,我待会儿过去找他就是。”卫泗沉声道。
“小人……拦不住啊,”侍从焦灼地道,“谢大人说有紧急军务……再拦着要砍头……”
卫泗的脸色沉了下来,犹豫了片刻道:“姐姐,我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我。”
宁珞见他匆匆出了屋子,不由得思忖了片刻,便飞快地用罢了晚膳,让青萝装了两块糕饼,只说自己要替卫泗送去,青萝自是欣喜异常,忙不迭地领着宁珞去了。
到了书房外,果不其然,卫泗平日里带着那两个侍从守在院外,一见宁珞,都不敢怠慢,躬身行礼叫了一声“夫人”。
宁珞举起手中的食盒:“他没吃什么东西便走了,我替他拿点吃的过来垫垫肚子。”
那侍从是明白卫泗对宁珞的心思的,不由得喜出望外:“殿下一定很高兴,只是有劳夫人稍等片刻,殿下和谢大人正在商议要事。”
宁珞也不以为忤,笑着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便是。”
这书房的院子不大,从月洞门前便可以瞧见里面的灯光,卫泗和谢隽春的身影被烛火映在窗纸上,一个魁梧,一个瘦弱,看得一清二楚。
“哐啷”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砸碎了。
侍从们对视一眼,有些慌神。
“谢隽春!你别以为……便能……指手划脚……”
卫泗阴寒的声音挟着难以掩饰的怒意从里面隐隐传来,刮进了众人的耳膜。
侍从们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
那个瘦削的身影一下子跪了下来。
“哗啦”一声,帘子被用力扯开的声音,不到片刻,卫泗携愤而出,大步出了院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小径外。
两个侍从有些着慌,急急地叫着“殿下”追了过去。
机不可失,宁珞推门而入,几步便到了书房前。
屋里没有声息,宁珞转身看了一眼亦步亦趋的青萝,将食盒递给了她,沉声道:“我进去问问谢大人小公子为何会发火。你且在这里等我。”
青萝有些不知所措,却在宁珞威严雍容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宁珞深吸了一口气,掀开门帘缓步而入:只见一地的瓷瓶碎片和滚珠,而谢隽春跪在地上,后背挺得笔直,那秀美的薄唇紧抿着,眼神茫然地落在某个不知名的前方。
“谢大人。”宁珞掩上门,轻轻地叫了一声。
谢隽春的身子几不可见地颤了颤,缓缓地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目光变得复杂了起来:“原来是夫人。”
“敢问谢大人,君子一诺值千金否?”宁珞浅笑着道。
作者有话要说: 555555对不起发晚了!侯爷一定会原谅我的!
第99章
谢隽春站了起来,姿态优雅地捋了捋衣角的皱褶,仿佛他方才只不过是凭栏弄影,而不是狼狈地跪在地上被主上所斥。
“夫人所言何意?”他淡淡地道。
“夫人无意中对我有了一桩大恩,今日特来致谢,”宁珞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他当日所言,“日后夫人若有难处,在下可允夫人一诺,届时必赴汤蹈火,全力助之。谢大人,我敬你是君子,今日我被困此处,特来向你求这一诺。”
谢隽春苦笑了一声道:“夫人现在该知道,你对我的大恩是什么,我自幼辅佐小殿下,却因一时大意,让小殿下陷入绝境,苦苦在大陈挣扎数年,我心犹如刀割。如今夫人要我做的事情,必定是背叛小殿下之举,我如何能允之?”
宁珞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了然:“谢大人,虽然我只不过是后宅一名妇人,却也明白如今你和卫泗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将要搭进去无数追随你们的身家性命。”
一抹讶色从眼中一掠而过,谢隽春沉吟了片刻,眼神诚恳地看向宁珞道:“夫人说笑了。殿下如今是北周的福康王,今上是他的兄长,无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他,殿下对夫人一片痴心,夫人若是能安心跟随殿下,我愿为夫人和殿下扫清一切障碍,请夫人信我。”
“是吗?”宁珞笑了笑,“卫泗当初为何会被陷害沦落到大陈军奴的地步?幕后的真凶抓到了?你们原本计划进攻应州,为何会设计让鲁翼去了昌州和我丈夫两强相遇?你为何在应州按兵不动保存实力?兄长是假兄长,皇弟做得了真皇弟吗?”
宁珞的语声虽然轻柔低沉,语气却咄咄逼人,谢隽春没想到她居然看得如此通透,不由得有些狼狈地道:“夫人……”
宁珞一口气接着道:“你胸怀大志,他的兄长占尽天机人和,你们此行步步凶险,可卫泗却在我这里儿女情长,我留在他身旁,有百害而无一利,他身旁的人会怎么看待他们的主上为了一个怀了别人身孕的女人神魂颠倒?我丈夫也必不能善罢甘休,而他的兄长只要抓住他这个瑕疵,便能用口舌之利置他于死地,到时候他腹背受敌,谢大人,你觉得你能有通天之能助他成事吗?”
谢隽春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挣扎道:“小殿下孤苦这么多年,你是他唯一的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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