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素回过神来,答道:“夫君说得是。”
她本想笑一下,却发现自己勾唇弯眼什么的,多少还是有些勉强。于是苏陌素索性将话题扯开了:“瞧夫君做这趟十分熟捻的模样,可是家中的传统?”
苏陌素自己是京城人,前世又一直在京城长大,她记得京城是没有这习惯的。至于平城,虽然她今生才去那边生活,可八年里,也没有听说过黏牙糖这种东西。
因此,她便猜想到,这黏牙糖或许是花清越家中独有的习惯。毕竟先前林管家也做得这样娴熟。
花清越的成色,又将勺子提了提。只见那锅中的糖变得十分粘稠,如同面团一般随着勺子被提到了空中。
“这糖,其实不是我家的传统。”花清越放下手中的勺子,吸了一口气。
平时这锅,一贯是他和夏草两个人抬离火台的。
如今他为了和苏陌素独处,什么人也没留下,也就只能……
苏陌素本是等着花清越的下文,却只见她夫君身子明显往下沉了沉,然后双手握住两边的锅柄,竟生生将这装满了糖水的大锅给端了起来。
“夫……”苏陌素倒抽一口气,忙捂住自己的嘴。她也知道花清越现在这事做得十分危险,她不敢发出其他声音惊扰到他。
花清越小心翼翼地端着大锅,又十分沉稳缓慢地走了数步之后,才将那大锅慢慢放了下来。
他是个习武之人,莫说是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就是比一般做活之人,力气也要大上许多。
可饶是如此,花清越还是感觉到虎口微微有些发麻。
自己方才真的是勉力了。
苏陌素望向花清越的脸,只见那种白玉般的面容中有些潮红。
“夫君,喝口水吗?”苏陌素用手指轻碰了一下茶壶,确定里面的水不算冰冷之后,才倒了一杯出来。
除了在那山谷取药之时,苏陌素鲜少见到花清越脸上有这样的疲累之态。
花清越已经平稳了呼吸,他转过身,朝苏陌素解释道:“这锅里的糖算是半好了,如今就等冷一些之后,将它切成小块。”
苏陌素却没有望糖,目光还是落在花清越的脸上。看着他面上这不正常的潮红渐渐退下去一些,才松了口气。
她将茶往花清越面前递了递,劝道:“你也先歇歇吧。”
花清越笑着回望苏陌素,答道:“无碍。”
口里虽然这样说,可他还是把苏陌素递过来的茶接到了手里,也坐到了苏陌素的面前。
“夫人冷吗,要不要先回房躲躲寒风。”花清越问道。
如今是十二月天,又在这无顶无遮的院子里,寒意还是确实有的。
不过苏陌素却不觉得冷。
她用小火钳把茶壶下的炭火拨开一些,又将茶壶放了上去。
“夫君不用担心。我方才一直在搅糖,虽然算不上多辛苦,可手里没停歇,别说冷意,还觉得有些热呢。”
苏陌素向花清越解释道。她知道自家夫君是个细腻的,若不给他说清楚,他心里恐怕还是要担心的。
“夫君不如接着给我讲讲这糖的事?不是你花家的传统,是你那地方的吗?”苏陌素问道。
她说话间望了花清越一眼,见他眼底的担忧淡下去了,心里也安稳了一些。
这人,真是太操心了。
操心?
细腻?
苏陌素心里突地就跳了一下。她按住自己的胸口,不知怎的就想起和花清越第一次相遇来。
那可真算不上多美好的初次相遇。
她受了邀约,去了朝云公主府上赴赏花宴。
花宴之中,她好巧不巧地在公主的花园里遇到了花清越。更好巧不巧的是,她腰间系的那个香囊上的罕见牡丹品种还被花清越认了出来。这人一见面,可就无礼得很,夺了自己香囊看不说,还非得说这是为他绣的花。
不过说起来,还真就是细腻呢。不然怎么连个香囊上的图案也看得清清楚楚。苏陌素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花清越听到清脆的笑声,望过去。只见他的夫人低着头,露出好看半边脸的轮廓来。她的面容在柴火的映衬下,显出一份独特的暖意来。
“夫人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了,能否说出来让我同乐一番?”花清越笑道。
苏陌素转过头,送给花清越一个戏谑的眼神:“可不就是有趣的事情吗。我方才想起你我二人初遇时候的事来,那时候的夫君可真是很细腻、也很操心呢。”
花清越听了苏陌素的话,脑海中立即就浮现起那个初遇时的小姑娘情景。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苏陌素记住的初遇肯定与自己回忆起的这个不是同一个。
他笑着答道:“夫人可是觉得为夫那时候说话太过了些?那可是你我第一次在京城的交谈。”
说是交谈,其实不如说是争吵。
花清越记得,那次的苏陌素被三皇子魏泓睿带去了马场,却又被杜将军之女三番四次的设计。最后一次,杜微风还真就险些得手了。
他见她被杜微风一个马鞭卷下马来,心中又急又怒。疾驰之中把她捞起,之后说话便有些过火了些。
“夫人莫怪,为夫那时也是略微心焦了些。”花清越想起当日自己的话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当日他话说得很是刻薄,半是因为知道杜微风算计苏陌素是因为周云端的关系,半是因为苏陌素去马场是由于魏泓睿。
她好不容易回了京城,却是先和周云端交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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