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公略颇有些意外,道:“父亲不是不知,我对功名无兴趣。”
祖百寿佯装嗔怪:“七尺男儿,当为国建功立业,方不枉你寒窗苦读多少载,闻鸡起舞多少载。”
祖公略还想说什么,孔明亮不想他们父子为此事计较时外人在旁边,识趣的告辞。
父子俩送走孔明亮,继续为进京之事争论,父亲有父亲的用意,儿子有儿子的心思,谁都无法说服谁,最后话题就绕到了祖公略的婚事上,他极其认真道:“下个月初六的婚礼,我不能参加。”
新郎官不参加婚礼,摆明了是退婚的意思。
祖百寿真生气了,啪的一拍紫檀木的炕几:“胡闹!”
吼完下了炕在地上东一头西一头的乱走,忽然想起朱老六报给他的事,怒道:“你是有婚约的人,而那个善宝是闺阁女儿,竟然在书肆一住就是几天,说出去别人以为你养外室。”
祖公略淡淡道:“她伤了,不宜挪动,偏巧在书肆附近,才于书肆养伤而已。”
祖百寿晓得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过这个平素惜言如金的儿子,且为了他的婚事来来往往多少回争吵,索性摊开来讲,就算是破釜沉舟罢,于是道:“难道你不晓得,那善宝是朱把头说给我的填房。”
祖公略心里像被什么猛劲击打了下,想啊想,想怎么说,最后发现自己怎么说都不妥,唯有道:“爹您五十有余,而善宝她才十七,您觉得合适么?”
祖百寿反问:“十七很小吗,十四、五嫁人的数不胜数,年纪大的,难不成你要我娶个寡妇?”
第四十一章 我是个兽医
父子谈话陷入僵局。
祖百寿因为怒,五官皆呈下垂之势,操着手去火盆边坐了,目光落在海青色大花瓮的绢花上,这是新来的丫头小桂的手艺,做的是牡丹,大红的花朵栩栩如生,祖百寿非常喜欢,也因此便将小桂更名为牡丹。
祖家大院的二等丫头均以花卉来命名,诸如石榴、茉莉、杜鹃、迎春等等,牡丹之名早有人叫,只因几朵绢花,叫了多年的名字被褫夺,还被改为小葵,而小字辈,是末等丫头的标识,旧牡丹与新牡丹遂产生嫌隙。
高门大户,婢子们你争我夺,管事们勾心斗角,主子们尔虞我诈,热闹至极。
祖百寿不再说话,祖公略唯有开口,容色淡淡,心意凉凉,道:“爹娶谁我这个做儿子的管不到,只是善宝不行。”
他是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心态来说出这句的,觉得已经到了把话挑明的地步。
祖百寿差点脱口问“为何不行”,悬崖勒马,没有问出,儿子的意思再明了不过,假如自己问了,他也回答了,事情也就发展到了死胡同,再无回旋的余地,父子争夺一个女人,这不是骨肉相残而是二虎相争,眼下最重要的是扫除障碍,自己才好便宜行事。
想到此,忙换了话题,还专捡祖公略在意的说:“我已经老朽,娶不娶的倒不十分紧要,都是那个朱老六的主意,说说你的婚事,下个月初六的婚期是我与文老爷定下的,你不肯成亲,让我对文老爷怎么交代,不如这样,你就进京应试,这一走几个月也说不定,婚礼自然而然就取消了,文老爷也奈何不了咱们,毕竟男人需以功名为重。”
这也不失为一个悔婚的好法子,祖公略没有反对,只是自己进京应试,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善宝。
从上房回来他便喊过猛子:“用不了几天我就要进京应试,早已打听清楚,善姑娘的父亲在胡海蛟手里,善姑娘在书肆养伤的时候我也去同胡海蛟交涉过,那贼人狮子大开口,要万两银子做赎金,其实这些你都知道。”
猛子那厢点头。
祖公略复道:“此次进京你不要随我去,留下来,拿着我的名帖和五千两银子去赎善老爷。”
猛子说了声“是”,续道:“您进京也非小事,那些毛头小子行事不妥当,我不放心,身边怎么得有个称手的。”
祖公略思忖下:“这样,让雷子跟我走。”
猛子道:“雷子有勇无谋。”
祖公略笑了:“是考试不是打仗,你且放心吧,倒是你这边的事情更重要,胡海蛟生性蛮野,需智取不可力敌,安全把善老爷接回来,你就功德无量了,另外,你要时刻关注善姑娘的一切,我的意思,要替我保她安然。”
猛子再说“是”,忽而想起什么:“今早我回来时,遇到捕役去个专门卖早点的饭铺子捉凶犯,说是杀猪的郑大死在那个饭铺子,中毒,同时中毒的还有文家的小子长福,不过长福命大没有死。”
祖公略嗤的冷笑:“杀人灭口了。”
猛子低声问:“您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
祖公略蘸了茶水在炕几上胡乱写着,反反复复都是个“宝”字,边道:“善姑娘受伤在书肆养着时,我已经查的差不多,大概对方发现了我在查,唉,不成想让那饭铺的东主惹了官司,希望他能化险为夷。”
猛子又试探的问:“那善姑娘被行刺的事呢,小的意思,还查么?”
祖公略停下书写的手,有一阵才道:“罢了,她平安就好,我走后你一定要保护好她,以你的功夫,这不是什么难事。”
猛子得意的嘿嘿一笑,蓦地敛尽笑容道:“若是有人危害到善姑娘呢?小的意思……任何人。”
他如此说,是之前听闻祖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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