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教授似乎感觉到她在打量徐方寒,怪笑道:“怎么,看上小寒了?你眼光还真不错,他可是高级工程师,在海外都鼎鼎有名的,常年和大牌设计师合作,手里负责的都是过千万过亿的大工程。他家里条件也好,长得不错,性子也不错,煮饭洗衣样样都行……”
嘉言都还没尴尬呢,徐方寒“啪”的一声把书拍上,冷着张脸站起身:“不说话,没人当您是哑巴。”迈开长腿转身就进了内室,似乎是再也受不了他了。
杨教授一点也不生气,还在那嘿嘿怪笑,对她挤眉弄眼:“他这是害羞呢,绝对是害羞。”
嘉言:“……”您真是够了。甭说徐方寒忍受不了了,她也要崩溃了。是不是人上了年纪,就得返老还童了。她找了借口,逃也似的去了厨房,说要给他做南瓜饼。说起吃的,他就没二话了。出来的时候,杨教授已经回房间了。她到半开的门口一看,他正四仰八叉躺那儿睡觉呢。
嘉言笑了笑,把门关好,回头就见徐方寒坐在沙发上,已经开了电视,按着遥控换了几个台,直接转到财经频道,然后就在沙发里微微弓着腰、支着下巴安静地看着。
她踯躅了一下,去厨房拿了些刚做好的南瓜饼过去,放到他面前的案几上。
徐方寒抬头看了她一眼。
嘉言被这目光看得不自在了一下,往旁边站了站,笑道:“刚做的,你尝尝。”
徐方寒摘下眼镜搁案几上,抬手捻了一块,咬了一口,慢慢地咀嚼着。过了会儿,他把那咬了一口的南瓜饼放下,看向她说:“油太多了。”
嘉言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只能说:“……我下次放少点。”心里还有点气闷,这也太直接了吧?得了,直接说她做的难吃得了。
说了这句话后,徐方寒就不搭理她了,专注地看起电视来,连那块咬了一口的南瓜饼也没有再动一下。嘉言有些尴尬。他好像挺挑食的?
有这么难吃吗?
她不信邪,拿起一块自己尝了尝。
还好啊。之前这人还帮她解围呢,她还以为是个绅士,想不到也是这么个挑剔的主。
仿佛明白了她的想法,徐方寒抬头对她解释了一句:“我在美国呆久了,有段时间工作忙、饮食不大讲究,有轻微的脂肪肝。我的护理师说,我不能吃太油的东西。”
嘉言一怔,反倒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笑了笑说:“我还煮了点绿豆汤,你要吗?”
他说“谢谢”。
她把绿豆汤盛出来后,他一口一口慢慢的喝完了。嘉言心里好受多了,倒为自己刚才误解他而有些难受。这个人,和俞庭君……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么想着,心里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财经频道,一直到太阳落山,不说话,气氛倒也奇异地融洽。后来杨教授还旁敲侧击地跟她推销过他这宝贝徒弟,说他怎么怎么好,你相处久了就知道了。虽然有点生性寡淡,但也不是个呆子,该说还是说的,又说他挺会照顾人的,人也沉稳,还说他这人虽然交过一个女朋友,分了后这些年就单身,没什么花边,她跟他保准他对她一心一意,云云云云,听得嘉言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有一次,她实在烦不胜烦,就来了句:“他这么好,您自个儿收着吧。”噎地杨教授看怪物似的看着她,似乎第一次发现她的节操也能这么没下限。
感情要能收放自如、自由选择就好了,世上哪来那么多痴男怨女?你再好,再好……可惜,也不是我心里面那款哪。
再说了,人徐方寒也不是那种会倒贴她的,人家虽然温润谦逊,但性子傲着呢。她可不认为见了两面,人家大发慈悲帮她解了一次围就对她情根深种了。那太也自恋了!
作为学生会干事之一,嘉言有些时候是生不由己的。比如,下个月要举行个欢庆会,部长要求她代表全体师生致辞,顺便在结尾的节目中跳一支探戈。
她哪里会跳舞啊?要是杉彤在,还能让杉彤教教她。她软磨硬泡,问部长能不能换别的。部长态度坚决,按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嘉言哪,为了咱们学院的全体荣誉,加油啊,我知道你是有舞蹈基础的。跳别的不配你的气场,也镇不住那些其他系的孙子,加油,我看好你。
看好你妹,真当她万能机器人哪。
嘉言被逼上梁山,只好参加了一个培训班,地点在离学校不远的一栋商业旧楼里,租了一个大平层当教室。这楼很老了,其他层都是卖各种廉价旧货的,因为价格便宜,很受这一带学生的欢迎,经常能碰到熟人。
可是,嘉言没想到在学跳舞的时候还能碰上熟人。
“嗨,嘉言姐。”宋曼笑容宴宴地凑上来,“好些日子没见了,你和四哥还好吗?”
这本来是客套话,却像一根针似的,准确地插入了嘉言的心。这些日子,她原本都要忘了——她挤出一丝微笑,说:“我跟他掰了。”
“啊?”宋曼一脸不相信的表情,不过看她的脸色,也识趣地不再问了。
嘉言不怎么想理她,但这姑娘是个自来熟,黏住她就不放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伸手不打笑脸人,嘉言也不好给她没脸,只好有些不耐地应着。
宋曼说:“我有的话也许你不爱听,但是,我还是得说一句,四哥对你真没的说了。他那种人,从小众星捧月的,要换了别人干和他红脸,早被他修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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