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庭兄,你为何要出京都啊?我还以为你也会去看看明天徐氏一门满门抄斩呢,毕竟也有你的一份功劳。”元鸣在谢庭身上擦擦手,从袖子中摸出一个果子来递给谢庭:“喏。吃不吃?”
谢庭摇摇头表示不吃,他问道:“满门抄斩?这么重?”
“这可是谋逆之罪,没有株连九族已经很仁慈了,听说还在殿下还在查呢,说是要将徐将军党羽一并铲除,免得留下后患。”
元鸣咬开果子,大口大口地吃着。
“不过说是满门抄斩其实最后也就剩下徐夫人和徐绛,徐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库尔班呢?”谢庭问道。
“送回去了呗。皇上安排的,打了一顿,连着那三十几封信送回了西疆,说是让西疆王好好看看,给他个没脸。”
一片落叶掉在雨后的泥潭里面。
“你可知库尔班为何要将徐将军碎尸?留下玉佩是不小心,但是碎尸又是为什么?”谢庭一直未曾想明白这件事情。
元鸣停止咀嚼,放他下手中的果子,剩下的堵在嘴里的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还是咽下去道:“这,谢庭兄,我在吃东西啊……”
“那你吃吧。”
马车停了,前面便是俊阳山,谢庭带着元鸣下了马车付了银子便从上山往后山爬。
元鸣喋喋不休:“谁知道呢,反正库尔班说不是他的错。”
“他杀了人就走了,谁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还好,我没被他赖上,不然我不就完了。”
走了约有一刻钟,元鸣就开始嫌累:“好累啊,谢庭兄,咱们能不能歇一会子在走”。
谢庭转身道:“你怕累就不要跟着我,元宝金条呢,让他们几个上来,用轿子把你抬上去。”
元鸣赖在石板上撒泼打滚:“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就要跟着你,我就要跟着你,我不管,我不管。”
“我不要什么金条元宝的。”
“他们早就回去了。”
二十多岁的人了,这样一闹引得周围人尽数围观。
谢庭觉得今天这张老脸可算得丢尽,他起身走到一个卖蛐蛐的小贩身边,问道:“这个多少钱?”
蛐蛐叫的十分响亮,比元鸣还要聒噪。
小贩道:“三文钱一个,五文钱两个。”
谢庭从袖子中摸出钱袋来,递出三文钱:“给我拿一个吧。”
“好来。”
小小的竹笼被递到手上,做工粗糙但是看起来却也细致,里面关着一只吱吱叫的绿甲长须蛐蛐。
谢庭拿着这个东西返回元鸣身边,提着笼子道:“你若是起来,我就把这个东西送给你,你要是不起来,就自行下山去吧。”
元鸣满脸笑意,伸出手道:“那你拉我起来,你要是不拉我,我就不起来。”
手高高的举起,等着谢庭拉他。
谢庭将他拉起,元鸣将脸凑到谢庭身边:“谢庭兄你看,你这次没有再排斥我哎,也没有再对我又打又踢的,你是不是要接受我了。”
“是不是,是不是。”
他自顾自的说着,却没发现谢庭低着头脸上一片红晕晕开。
谢庭拉着他的袖子:“不准再说了,拿了我的东西就要乖乖的听我的话。”
“好好好,是是是。”
京都,东宫内。
“这都十几天了,你们还没有再找到徐钰?”
元昼侧身而立,烛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映射在窗户上。
“没有,末将怀疑是西疆那边将这叛臣藏了起来,所以才并未找到。”
“不过上次交手他身上负伤,应当也跑不远了,只要我们再多加搜索……”
元昼听了这话,拳头握紧,却还是温言道:“你下去吧,本宫知道了,搜找这件事情不要停下,若是有什么消息记得及时来报告本宫。”
“是。”
乌云慢卷,将明月遮住。
送走那人之后,元昼脱衣躺下,眼睛将将闭上,处于半清醒半朦胧之间,颈间一片冰凉。
“你为什么不刺下来?”元昼仍旧是闭着眼睛,脖颈往上抬了抬,想要更靠近那把刀的刀刃。
那把刀移开了。
元昼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身穿一袭黑衣的人。
那人生了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偏偏配了一双凉薄的唇。
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元昼,手中的刀却没有落下半分。
这些天的奔波让他发冠散乱,只用一根红色发绳束了个马尾在脑后,眼中也隐隐带着血丝,眉头紧紧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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