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絮絮叨叨,一个穿着灰色棉衣的小孩子跑到他们身边:“大爷,这是来办案的吗?”
村长将他放到身后:“这是京都来的京官,你快回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小孩子躲开:“谁说我碍手碍脚,我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我看见了。”
谢庭停下脚步:“哦?你知道?那你说说。”
“那天晚上我看到有一只大鸟落在阿牛家院子里,特别大。”小孩子张开双臂比划:“足足有这么大。”
村长在他背上拍了一下道:“又胡说八道,还不快去好好读书。你再不回去我就去找你们先生告状,让他打你的手掌心,罚你站墙角。”
小孩子听了这话跑的飞快,又扭过头来道:“我以后也要成为会查案的京官,哼。”
村长冲着那孩子离去的方向喊:“那你就要好好读书,不要到处乱跑。”
村长带着谢庭一行人进去,屋中的东西没有丝毫被翻乱的痕迹,窗户都栓的严丝合缝,除非有人从里面打开,外面的人绝对无法进来。
“这里的东西我都没敢动过,就怕翻乱了大人们查不出来。”
谢庭在里面走了三圈,没有发现这屋中有不应该存在的痕迹。
元鸣道:“你就是再走上十遍也找不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凶手好像是从天而降,取走了这一家四口的心脏后又凭空消失。
谢庭在这里守了两个晚上,实在是没有找到一点点可疑的迹象,只好带着元鸣和青尧离开,把这件案子化为悬而未决,等以后若是再出现相同的案件时再拿出来比较。
元鸣听到能回去,早早地收拾好了东西在马车上等着。
谢庭一路上沉默不语。
回到大理寺,高新随口问道:“可查到是什么原因了吗?”
谢庭惭愧:“并没有,甚至连凶手用的是什么利器都没有查出来,谢庭惭愧。”
高新放下折子:“无事,本来这件事情就不应该咱们去管,就是他们闹腾的实在是厉害才派你去看看,如今咱们这个案子也查了,他们也就挑不出咱们的错来,你不必自责,先下去吧。”
“是。”
转身之时,谢庭突然想起那个孩子口中说的大鸟,他本想跟高新说一下,但是又想到若是说出来只怕高新会给他批个长假让他去看看脑子,他也就闭嘴不说了。
元鸣从京郊回来后好像十分的忙,十天有八天没见人影,谢庭以为是徐将军的案子还没有弄完,也就没有打听,只是放他去忙。
这一忙,就快到了过年。
谢庭将攒的钱兑换成银票给他娘寄回去,他娘没有回信,只是寄回来一件厚实的棉衣。
这,算是原谅他了吧。
临近年关,朝廷放假是从腊月二十三一直放到正月十六日,每个部门每天抽出两人来轮值,兵部除外。
谢庭在街上乱逛,他孤身一人,老家离这里远回不去。做饭的王婶又带着老伴回去了,不大不小的院落只剩下他一人,难免有些孤独。
算了,买个灯笼回去吧,好歹沾沾喜气。
等彻底逛下来时,手上却是杂七杂八买了不少零碎的东西,脖子上甚至挂了一只彩色鼓。
这种东西,元鸣那种小孩子应该是十分喜欢的吧。
他想着想着嘴角扯出一个笑意,这个笑意在看到趴在街边的小猫时凝固了。
小猫生得及其瘦弱,一身银灰色的毛脏兮兮的还沾着些鞭炮碎屑,想来是昨天晚上京都鞭炮多吓到他了。
天可怜见的。
谢庭放下手中东西,冲那只猫伸出手来,那只猫犹豫了一下,歪歪斜斜走到谢庭身边,伸出淡粉色的舌头舔了谢庭,顺势躺倒在谢庭脚下,发出绵软而悠长的声音。
这就算是赖上了。
皇城,恭肃帝寝宫内,二十四柄巨烛将寝宫照亮如同白昼,一个黑衣男子立在床侧,床上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德生,
恭肃帝恼怒道:“镜十二,你分明是有通天的本事,为何连他的命你都救不了?”
“十二是有通天的本事,但是生老病死这事不归我管,也不归陛下管。”镜十二摸了摸德生的额头,点点星光在他指间缭绕:“他最多还有三个月的寿命,不过陛下不用担心,等十二个愿望完成,陛下很快就能与他在阴曹地府相见。”
“你!”恭肃帝指着镜十二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畜生。”
“十二本就是畜生”
镜十二看了看那面立在寝宫的镜子,上面还剩下三面长满青苔,他的内心不由得泛起一丝激动,不过却被他自己狠狠压制下去。
“不过陛下若是非要十二为他续命,十二也可以做到,就是需要一些东西来交换呢。”
恭肃帝看了看床上的人,这个人陪了他整整六十载,他终究是回过头去对着镜十二道:“你说吧,有什么要求朕会尽所能满足你。”
镜十二瞳孔微微泛红:“要求很简单……我只需要……”
窗外的风声掩盖住这一宿繁杂之音。
谢庭烧了开水将猫洗刷干净又拿软布包裹起来放在自己床上。
天寒地冻,他出去讨了一桶羊奶,等提着羊奶回来的时候,手指僵硬,羊奶上面都浮着一层薄薄的冰渣。
元鸣穿着一身红衣,一头长发整整齐齐束在脑后,见到谢庭欢喜道:“谢庭!你去哪里了?我在这里等了你好久。”
谢庭将手里的小木桶提起来道:“找奶,喂猫?”
“哪里有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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