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再上一罐韭花粥,我画!”
这不平静的一天终于悄悄地平静在了夜色之下。稽昌伤势不轻,无法即刻动身回宫,只能暂时留在半湖围场,晋寒和魏空明留下驻守,其余人明日一早返回博阳。
从魏姬的帐中出来后,魏空见找到了正在湖边散步的哥哥魏空明。魏空明眺望了一眼远处浓浓的黛青色,反背着手问道:“她怎么说?”
“大堂姐说,王上醒来之后一直不太高兴。她对王上两次提起是你和阿连城将军护送他回来的,他都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期间,他仅仅传召过林蒲心那个贱婢,但林蒲心没去,是江应谋代去的。哥,你说王上是不是疑心上什么了?”
“他怀疑管用吗?他怀疑就能直接下令拿下咱们吗?他怀疑也只能怀疑罢了,”魏空明的口气是那么地不以为然,“只要咱们将所有的事情都做足了,就算他让稽国第一聪明人去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
“这回时机很好,足以将王上去除,但可惜,中途江应谋带人来插一脚,不然,王上和江应茂都已经没了。”
“对啊,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江应谋那个病夫居然会前去迎驾,”魏空明面带鄙笑,不住摇头道,“看来从前那个病怏怏的江应谋已经不复存在了。有了那个贱婢林蒲心,他不但把身子养好了,就连心情也渐好,什么无畏公主,只怕他早忘脑后去了。”
“他本就是个伪君子!”魏空见咬牙切齿道,“只因为他生得白面秀气,叫旁人见了误以为是善良儒雅之辈,但事实上他也就是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罢了!今日在竹林子里见着他时,我真想狠狠地捅他一刀,以报当日在朝堂上欺辱之仇!”
“不必如此焦躁,”魏空明安慰似的拍了拍魏空见的肩头,微微含笑道,“迟早的。江应谋,以及江氏众人迟早会像丧家之犬一般跪伏在咱们脚下,甚至整个稽国,也终将是咱们魏氏的囊中之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不可急躁冲动,明白吗?行了,该干什么去干什么吧!”
魏空见走开了,魏空明又面向沉静碧黑的湖面,陷入了浓浓的愁思当中。
到底,今日放箭暗杀稽昌的人是谁呢?逃逸的速度那么地快,必是受过良好训练的,且又能瞒过围场守卫暗中潜入,那就更不简单的。
总感觉对方残留下的气味儿很熟悉,却又分辨不出到底是谁,这感觉让他很不舒服。他必须在江应谋找到对方之前将其灭口,否则他临时策划的后两起刺杀很有可能会大白于天下。
翌日清晨,湖畔边的人都在悄无声息地收拾行装,准备返回博阳。江应谋会暂时留下,她和阡陌等女婢则会随魏竹馨一道先行回府。
正在帐中收拾碗碟,稽昌那边忽然传召,她不得不先放下手中事情,随那侍卫去了稽昌帐内。
入了帐,帐中并无他人,只有稽昌与那名近侍。屏退那名侍卫后,稽昌招她至榻前,态度十分温和,问她道:“听应谋说你身子抱恙,昨日险些晕倒,今日可好些了?”
她垂首应答:“好多了。”
“你很怕孤吗?孤记得昨日在竹林里时,你是一点都不怕孤,还掏出匕首直接给了孤一刀,让孤于昏迷中疼醒,跟着又再昏迷了过去,可是如此?”
“昨日情非得已,若不及时为王上排出脓血,清除腐肌,只怕王上的右腿就不保了。”
“怎么越发地紧张了?”稽昌呵呵地笑了两声,“孤与你说笑呢!孤明白,昨日若不是你快刀斩乱麻,孤恐怕就要成为稽国有史以来第一个独腿国君了。说到底,孤应该好好好谢谢你,对你重赏才是。你说吧,你想孤赏赐你什么?”
“奴婢什么赏赐都不要。”她答。
“这是来之前你家公子教你的客套话吗?其实不用,此刻就你我二人,客套就免了,你可以对孤说真心话,想要什么孤一定满足你。”
“回王上的话,奴婢真的什么都不要。”这稽昌的态度俨然与之前有着天差地别,这令她十分地不适应。她只想草草结束了这场无聊的对话,回去收拾东西离开。
“是真的?”稽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既然你不肯说,那孤来想想该赏赐你什么好呢?对了,应谋似乎还没有带你去过王宫是不是?你来到博阳之后,可曾想过去王宫?”
不要紧吧?难道稽国国君你还想带本公主进王宫?你这是安的哪门子黄鼠狼的歹心啊?她在心中暗暗地冷哼了一句,开口回道:“奴婢并不想去王宫,因为那并不是奴婢该去的地方。”
稽昌微微一笑,更露出几分和蔼可亲:“是觉得王宫太虚无缥缈了吗?其实不然,王宫也是住人的地方,只是所住的人有所不同罢了。顾想,你精于医术,一定很喜欢钻研医术。王宫里的百字库有不少珍藏医书,想必你一定很感兴趣,想去瞧一瞧吗?”
“回王上的话,奴婢来到博阳后全依仗于公子,奴婢不敢擅自做主,凡事都得听从公子吩咐。”她索性将江应谋这块挡箭牌抛出,去王宫,又不是东门大街,去了还能出来?
“是不是应谋许你进宫,你便进宫?”
“是,奴婢听公子的。”
“你还是那般倔强,”稽昌微笑着摇头道,“正如孤第一次在林中遇见你时的那样。其实想想,那回孤说错了,你与江应谋并非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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