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感情,那个人,她倾尽了一切。为了能追上他的脚步,为了能同等高度站在他身旁,她像一根蜡烛,在短短几年之内将自己所有的潜质和能力都提前催燃,直到燃烧殆尽,只为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明亮一点,能更配得上他。
可是……当全部的自己都燃烧殆尽,却还是忍不住心生不安全感时,她的脾气便爆发了。那像是强弩之末,像是回光返照,像是所有的光焰都燃烧殆尽之后灰烬里最后一丝火星不甘的爆燃。
她已经“死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仿佛只是一个空壳。所以即便她已经学会了跳舞,看似已经比当年“进步”了,可是事实上,此时此刻面对着他,她没有半点的自豪感,反倒是更觉悲凉。
如果一切……都还能停留在当年那个点上。她和他都不那么青涩,那么慌乱,那么敏`感,也许后来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她叹口气垂下眼帘去:“终于肯默认,当年那第一个邀我共舞的人,就是你么?为什么后来一直否认?为什么,当年不肯在我面前介绍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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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松林也是黯然。
也许是分神,身子反倒放松,自然而然地带着她旋了个转。
“都那么多年了……淡如,何必再提起旧事。”
霍丹茹寂然而笑:“对不起,我今晚……是有点过分。我道歉,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她从他掌心抽开了手,舞曲中间儿就想转身而去。
那样骄傲的、艳丽的她,这一刻却印了满眼满身的寂寞……杜松林心下狠狠一颤,都没等自己回过味儿来,手臂已经自行伸出去,揽住了她的腰。
她怔住,回到他怀里,怔怔抬头看他的眼
。
杜松林深吸口气:“我想我能猜到你今晚是怎么了……过去的一百天,我没联络你,而安然回来了,跟我和澄澄住在一起。”
霍淡如慌了,后悔自己今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连忙又想躲开去:“啊,没事啊。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那是你们的家事,我管不着。”
“可是你真的是误会了!”杜松林加了力气,揽紧了她的腰,狠狠攥住她的手:“你一定是撞见我跟安然在一起的时候。你或许还看见了我对安然的微笑,或者耐心的模样……你以为我们又是破镜重圆了,是不是?”
霍淡如的脸刹那苍白:“我不知道啊。原来还发生了这样的事啊,哈,那是好事,我得恭喜你们才是。况且,那也一向都是澄澄希望的不是么?”
“可是你都是误会了!”
杜松林这一刻发了狠,力道刺破霍淡如的皮肤钻进她肉里去:“我跟安然没有复合。我们甚至连离婚夫妻之间的别扭都没有了,现在更像是家人,是为了澄澄而共同生活的亲人……所以才有温柔相待,才有耐心细语,却不是你想的模样!”
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隔着眼镜,陌生地变得狂鸷:“我能体会到你为什么会不高兴,因为我也有相同的处境、相同的心情!淡如,你看见我跟安然在一起会不舒服,那天我同样看见你跟其他男性在一起,我也非常非常的不舒服!”
霍淡如怔住,定定看他的眼睛。
这恐怕还是认识他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样明确地表达他这样的情绪。
他自己也有些吃惊,蹙紧眉头摇了摇头:“这就是吃醋了,我知道。我也很意外,原来我到了这个年纪,竟然还会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吃醋……”
霍淡如的心忽然跳得好厉害。虽然是做心理医师,可是她这一刻竟然无法自我分析:她不知道这种激烈的心跳是害怕,抑或是兴奋?
“可是你……”她深呼吸,试图加入一点理性的分析:“从前我跟明羿在一起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有这样过。”
从大学到毕业这么多年的相处,杜松林不但成了汤明羿的好朋友,后来更是汤家的家庭医生。以汤明羿的敏锐,当年如果杜松林有半点的流露,汤明羿也不会发现不了。出于男人的本性,汤明羿也不可能容忍杜松林在身边这么多年。
除非……
她仰头看见,杜松林的眼底也从迷茫,到渐渐澄明。
然后他竟然笑了,是豁然开朗的笑。
“淡如……我想,我是重新爱上你了。”
霍淡如也有些愣:“重新?”
杜松林难掩释然,用力点头:“是,重新。当年在学校里第一眼见你,已是动心,可是彼时你是那么骄傲明亮的姑娘,就如那晚的医学院新生舞会,你虽然不糊跳舞却还是要坚持站在灯光最明亮的地方。我知道那时候的你,只有同样明亮的男孩子才可以征服。我呢……尽管我鼓足了那时候所有的勇气走到你面前,可是带给你的只有互相踩脚的尴尬。”
“我那时候喜欢你,对你动情,可是也许是一直都在自我克制之中,所以我对你的感情也还只停留在动情而已。所以当你遇见明羿,我虽然觉得难过,却竟然可以平静接受,而且陪着你们一起守护这份爱情。”
“……后来我们各自结婚生子,隔着婚姻和道义的界限,我对你的感情也慢慢地变成了兄妹情吧。我陪伴你,守护你,可是那些年绝口不提我爱你,更从未对你做过任何逾矩之事……”
“可是现在,别说明羿,即便只是一个我不认得背影,我竟然也嫉妒得无法平静!当时更别说安然和澄澄就在我身边……我没办法再控制住自己的嫉妒,我知道我是再度爱上你。而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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