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西贝莞尔一笑,又主动与汤燕犀碰杯;“我们并案吧,我们两方作为共同原告来起诉哈什。”
汤燕犀薄唇轻勾:“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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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原本在酒吧没喝醉,可是打完了电话之后竟然觉得酒气山呼海啸地涌上头顶,醉得都有些站不住。
她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回家去。
她勉强画龙一样开着车到了家附近的一个加油站去,将车子停在一边就疾步跑进了洗手间,扑到洗手池前,便赶紧挖着喉咙,哇地一声吐出来。
好难过,想要怨天怨地,可是归根结底还是埋怨自己。
恨自己没有那么强大,没办法将这一切事情都办好:案子、赔款,还有爸和霍淡如的感情……
无论是当事人,还是法律的正义精神,还有自己的律所,以及爸和霍淡如……她都想尽心尽力地小心呵护。她希望这一切都能更好。可是一切却都事与愿违,她竭尽全力地去争取,却还是只落下这么一塌糊涂。
是她太笨了;不够世故,不够练达,也不够冷静。她其实怨不得任何人,她只能怨自己。
她伸手撩冷水扑在脸上,然后抬起头来望向镜子。
简陋的洗手间,灯光昏暗,镜子也有了年头,水银有了些斑驳。她在幽暗的灯光里看镜子里自己有些扭曲了的脸。
她大口大口吸气,朝镜子里的自己握起拳头:“加油安澄,别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
当事人的利益、律所的生存,还有爸的幸福,既然都是她主动承揽在肩的责任,她就一样都不能这么就放下了。她会扛着,再难也扛着,只要一天不低下头,就还都没有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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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澄恢复了冷静,对着镜子重新将短发一根一根捋齐,将衣领摆正,看着自己眼中又是冷静而明亮的光。
这才转身走出洗手间。
却见她的车子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银灰色的羊绒大衣,在夜色中被风微微扯动,像是一片山间飘来的雾。
安澄冷静走过去,却是心底升起狐疑。等走到车边,才心下咯噔一动,急忙从手袋里掏出手机。
走到他面前时,已经完全灵台清明,她举着手机对他冷笑:“你在汤燕七手机里装软件,该不会是对我的也如法炮制了吧?”
他清泉样的眸子,隔着夜色凝视她。
“你认为,有这个必要?”
“当然有!”
悲愤冲上脑门儿,她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冷静,险些这一下子又都给打碎了。
她深深吸气,让夜风冲进大脑,帮她的激动降温:“如果不是在我手机里装了软件,你怎么每次都对我的行踪这么了若指掌?”
他依旧静静凝视她,半晌才缓缓说:“心之所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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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会否认,却没想到他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
她忽然只觉悲从中来,好难过。
“心之所系?谁信你!”
她有些手足无措,索性赌气似的垂首去拆手机。
“我知道一定有!”
她将电池都拆出来,如果不是对线路板不熟,她恨不能将线路板也都给卸了。
他静静地看着她鼓捣,然后默默掏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拆够了么?没拆够的话,这个也给你拆。”
她绝望地将一堆零件摊在掌心:“我拆你的干什么?拆坏了我可赔不起!”
他缓缓走过来,将她手里的零件接过去,静静瞟她。
“知道赔不起,就别再发这么大脾气。”
他将零件都摊在她车子的机关盖上,手指修长,娴熟地拼合。不几下一堆快被她给拆废了的手机重又合成一体。“叭”的一声后盖合上,他白皙的手指按下开关键,手机重又蓝幽幽地亮了起来。
他的动作,细碎却好看。她忍不住地一直盯着看。
好奇怪,那些细碎却竟然一点点盖熄了她的挫败感和怒气。
他将手机递还给她。
她尴尬地接过来,扭开头去:“没想到你连这个都会。”
他无声地笑:“嗯,小时候没朋友,周末看世交家的孩子们在院子里陪着汤燕七玩儿,我就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书,写字。实在腻歪了,就拆自己的手机。一个零件一个零件地拆碎,有的装不回去,就自己找书,想办法自己焊接回去。”
她听得忍不住心疼。
“原来你……还那么祸害手机。手机招你惹你了?”
他摇摇头:“它惹我了。谁让它就被我捏在手心里,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打出去跟我说说话的人。”
安澄心上被狠狠捣了一拳。
他是真的没有朋友,也找不到人倾诉么?其实不会。以他的家世和智商,他本可以找到很多愿意簇拥在他身边的人。
可只是没有几个人能听得懂他的话,看得懂他的心吧?
“你想打给谁?”她咬着嘴唇:“……你妈?”
这样一说,连她心里都疼了。
听说,霍淡如刚离开汤家的那段时间,他根本就没有主动再提起过她,更不肯联系她。
他没说话,只淡淡转身,将他自己的手机放回口袋里。
“不知道,都忘了。”
安澄咬得嘴唇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却缓缓转身过来,目光落在她面上:“我只记得,那年我三岁,我妈妈离开,我面无喜怒……家人们都担心我,薛叔儿甚至抱着我哭,跟我说‘犀倌儿,你别憋着,要是难受就哭两声。你才是个三岁大点儿的孩子,你哭没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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