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银员笑着指了指里间:“老板吩咐的。”
安澄望过去,却看见楚表哥的笑脸。他示意正在做手术,不方便出来聊天。
安澄没想到原来楚表哥的店换了地方。
安澄便也用唇语说了大大的谢谢,然后离去。
也许因为这小小的巧合,安澄没直接回家,绕来绕去还是到了汤燕声的“中古”去。
汤燕声穿素色亚麻长裙,坐在蒲团上帮安澄烹茶,静静打量她。
安澄绕了一圈坐回来:“你说我该买个佛头摆在办公桌上,还是该买个抄经的字帖回家没事儿也练练字?”
汤燕声轻笑:“就知道你有事。可是你不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帮你了。”
安澄盘腿在蒲团上坐下来,先猛灌了一口茶。茶水太烫,险些烫掉了舌头。
“瞧你,心浮气急,我猜是急着要做什么事,可是却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么?”
安澄叹了口气:“真别说,你这话绝对能把外人唬住。不过你可唬不了我,我知道你怎么推导出来的。”
汤燕声含笑摇头:“你真当我这儿是算命馆,我成了神婆了?我可不做那个生意,我只卖些禅意的小玩意儿,将它们都托付给有缘人罢了。”
安澄叹口气:“我要大开杀戒了,需要找点东西镇镇。不是迷信,就是想中和一下磁场。”
汤燕声想了想:“最简单又随身,而且不算夸张的,就是手串了。你喜欢哪个?我拿给你。”
“随便挑?”安澄盯着架子上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手串,大半猜不出是什么材料的,不过看着都挺好看就是了。
“随便挑,”汤燕声点了点头:“就看眼缘。看着顺眼的、投缘的,就是最好的。”
安澄点头,起身走到架子边。
那些五颜六色、各色棱角配件的,安澄反倒都掠过去,最后只选了一串素色的,看上去只是普通的原木色,没有任何的花饰的。
汤燕声接过来就笑了:“这是太行崖柏。不过人家都选瘤花的,价格也炒的很高,你却喜欢素的。”
汤燕声盯着安澄瞧:“你这性子,我还以为怎么也得选个火焰纹的。”
安澄有点脸红,一把抓过来套在了左手腕上,“拉倒!你说的合眼缘才是最好的,谁管别人怎么看?我就要这个了,多少钱?”
汤燕声知道安澄的性子,又碍着她的职业,不收钱是不妥当的。于是她给了成本价,又额外送了精美的锦盒装起来,一边包装一边慢声细语地说:“若论崖柏,我本人也是最喜欢素串。其实那些买瘤花的,大多都只是听人讲,自己其实没什么心得的。这崖柏啊,素串才是香气最好的。”
汤燕声将包好的手串放进安澄掌心:“你自然是个有慧根的。别人看不见的真相,你能看见;别人看不懂的人,你也总比人看得更清。”
汤燕声这样柔柔软软说话的方式,总叫人能轻易放下心防,等她的绵里藏针的锋芒终于刺过来的时候,再设防就晚了。
安澄听得脸上一红:“大声姐!就跟你买个手串,听你这都说些什么呀?喜欢论禅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了?”
安澄自然知道怎么反击。只需不经意地说说“小声”,汤燕声就赶紧亲自送客了。
不管怎么说,安澄戴上这手串,细嗅手串上的清香,心绪倒真的是跟着宁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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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范特伊案开庭。
身为主控,安澄先向陪审团介绍案情。在她娓娓讲述之下,一系列绵延十数年的案件宛若暗色的潜流,无声流淌了出来。
1999年,曾有人宣扬过末日来临。最对这说法嗤之以鼻的就是年轻气盛的大学生们。那晚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琳恩从狂欢派对出来,坐上了一辆出租车。那晚她再也没能回到家……三天后,她的尸体在城郊荒林被发现。死于刀刃,凶手用刀的手法精准。而且,琳恩被割去了嘴唇。
案件始终未能侦破。
先时有人怀疑说,是因为琳恩不相信末日来临的说法,还故意在年底去参加狂欢派对。所以她被惩罚才丢了性命,被割去嘴唇也是因为警告她“祸从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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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此女自可驭龙(2更)
琳恩的案子长达两年没有侦破,就在人们跨越了新的千年,渐渐遗忘了那个案子的时候。2001年,毫无预期,又是在年尾的欢乐气氛里,又一个同样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劳拉的尸首同样在那片林子里被发现。
一刀直刺心脏的死法如出一辙。只是劳拉的嘴唇没有失去,这一次被割掉的是喉咙外的一块皮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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