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脑子疯狂地转动,迅速想出十种以上报复薛凛的方法。
“怎么?还要我请你上来是不是?”
我回神,发现薛凛蹲在我面前。
“看什么看?我只背你走一步!”
“我只是在想你脑回路究竟有多清奇才想到在大、庭、广、众下背我,我又不是什么伤残人士。”勉为其难把报复次数减半吧!
薛凛上下打量我一眼:“你现在……有区别吗?”
事情最终以我闭着眼睛,薛凛牵着我走过结束。然而薛凛被我报复的次数激增到十五次,因为他居然牵着我去撞柱子,还幸灾乐祸的笑疯了。
我一开始生病的时候,还觉得我恐高其实也挺好的,这样我就不会老是想着从楼上跳下去。
而现在,我想的是跳下去会更好。失去了对某件事的恐惧或者敬畏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因为恐惧着、敬畏着,我们就不会去做那件事,不会跨越自己设定的红线。
第20章 2018年3月11日
2018年3月11日,晴
成医生最近很伤脑筋,因为我。
我告诉他说,我受不了了。成医生沉默地看着我,眼眶都红了。
我原本以为,医生见惯了生离死别、人情冷暖,早应该有一副铁石心肠,什么家长和老板不想养重度烧伤的儿子,跟医生沟通的时候故意拖时间。
因为医生一旦说出无力回天这种话,家长就能得到一大笔赔偿金,老板也不用继续出钱,这类的事情屡见不鲜。
作为医生,他们看透了人性的黑暗面,也看惯了人性的温暖,我一直以为他们心如磐石。
我后知后觉,他们都是普通人,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我忍不住心软,忍不住自责,要是我不存在的就好了,大家都会过得更好,也不会因为我难过。
一个意外的电话打了过来,我没接,盯着手机发呆。安淮最后发消息过来说,他因为工作搬来了这个城市,邀请我去他家玩。
我想了半天,决定去。
大学里我那帮狐朋狗友难以见面,各有各的工作,最终的结局不过是渐行渐远,最后还要靠着同学聚会来维系仅有的情分和回忆。
2018年3月12号,晴
早上起来吃早点,吃出了味道。我有点怀疑自己,那会就这么好了?
风卷残云地消灭了早餐,跑到小吃街从街头吃到街尾。小笼包、油条、面包、粉条、炸土豆、粥,什么都吃了一遍。
特别开心地跑到厕所里吐得昏天暗地。
我挺奇怪的,吃不下的时候会吐,能吃东西了也吐。前者不开心,后者乐得找不着北。
对了!不是说去旅行吗?嗯,叫上安淮、李克己,我们明天就走,去昆明吧!走我当年走过的路听起来还不错的样子!
也问问薛凛去不去吧?
公司的前台告诉我,没预约她不敢让我上去的,她们的薛大总裁开会去了,打办公室的电话没人接,可能要等一个小时左右。
我笑眯眯地应了,其实一个小时和一分钟对我来说差别不大,更何况,那么多年都等了,也不差这点时间。
我坐在边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也不玩手机,无聊至极。
我又看见合叶了,他看我的眼神怨毒,让我发毛。我不自在地推了推眼镜。自我反省,我真不知道合叶为什么会对我有那么大的恶意。
我死了,他估计会开心地喝酒庆祝,以前我是觉得挺好的,我死了还能取悦一下别人。
可是,我今天不是很想死,我想见见安淮,大家一起去玩。我不知道我现在的状态能保持多久,或许是明天,也或许是下一秒,我就会变回原来的那个废|物,像童话里的灰姑娘。
病情反反复复,上一秒你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下一秒就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文艺点说就是:天堂炼狱皆在人间。
只不过,我更清楚天堂与地狱的差别而已。
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差不多准备吃饭去了,前台的妹子很贴心地问我要不要和他们点外卖。
“好啊!你觉得最好吃的是什么?我也点一份!”
就像找到知音一样,妹子信誓旦旦地保证她点的外卖香得能让我把舌头都吞下去。
最后是我跟前台妹子两个人坐在边上吃着同样的外卖——酸菜鱼泡饭。
我不爱吃鱼,也不爱酸汤,但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哎?你是薛总朋友对吧?那你知不知道文助理之间的二三事?”妹子眼睛放光地盯着我。
看我一脸困惑,她又解释道:“就是文晖博啊!他俩之前一直在国外,据说两人还住在一起,根据可靠消息—薛总都和家里摊牌了呢!”
“真的啊?意思是他们是那种关系?”
也许难得遇到一个爱八卦的人,前台妹子立刻打开话匣子。薛凛和文晖博大学时期高中就认识了,后来薛凛要去国外,文晖博二话不说就跟上去了。
我第一次发现八卦还挺下饭的,我觉得我还能在来一碗。前台妹子的口才很不错,总之,两人可歌可泣但一直没什么进展,急死他们这帮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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