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提着宫灯便出了殿。
绿萝瞧着慕晚渐行渐远的背影,右眼忽然突突跳了两下,心也莫名慌乱了起来,拧了拧眉,道:“小李子,你跟上去,在桂宫外头等着娘娘,有什么动静离开回来告诉我。”
小李子楞了一下,随后立即点头,“诺,奴才这就去。”说罢,转身提了盏宫灯,迅速跟了出去。
所幸桂宫离落英殿并不远,慕晚很快便到了桂宫。
桂宫所在之处丝毫听不到热闹的丝竹声,四处昏暗,寂静无声,只有寒风刮过耳边的呼呼声。
正门肯定有侍卫守着,慕晚远远看了一眼,没有灯火,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只好提着宫灯从小径绕到了侧门。
桂宫荒废多年,四周却很是整洁,并没有杂草枯枝之类的,一点儿都不像个被荒废了多年的地方,只有侧门上挂着的那把锈迹斑驳的大锁才印证着,这个地方真的被锁了很久,很久。
慕晚吹灭宫灯,将它藏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小心翼翼挪到墙角下,提气一蹬,翻上了墙。
经历了这么多失望,如今她还愿意信钟衍,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她莫名其妙恢复的武功。
他封她武功之时那样冷漠决绝,她的武功却在一个月前忽然恢复了。
自相矛盾本不是他的性子,可这段时日以来,他实在做了太多自相矛盾之事。
既然他什么都不肯说,那《素心医彻》便是她最后一丝希望了。
希望,不会让她失望。
希望,钟衍不会让她失望。
桂宫里头同外头一样黑漆漆的,慕晚按着之前看过的桂宫地图,摸索着往地图中所标记方向走去。
桂宫外头整洁,里面却很杂乱,荒草丛生,枯枝断木纵横交错,将路都掩了。好在今儿天气不错,空中明月皎皎,慕晚借着月光,跌跌撞撞总算是摸到。
奇怪的是桂宫其他地方乱的不堪入目却很干净,门口甚至还挂着两盏八角的琉璃宫灯,虽然并未点亮。
她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推开门走了进去,许是关了许久,殿中有股很奇怪的味道,慕晚下意识地掩了掩鼻,借着月光看到楼梯旁的案几边有烛台,连忙走过去拿出火折子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
点亮后,慕晚瞧着蜡烛愣住了。
白蜡烛。
所有烛台上的蜡烛,都是白的。
宫中一向忌白,桂怎么会置着白蜡烛?
拿着烛台上了楼,没有瞧见白蜡烛,却看见案几上置着个小小的熏香炉,很是精致,并不之物,慕晚好奇,便上前打开瞧了瞧,里头并没有熏香,只是熏香炉壁暖暖的,倒是更像个暖手炉。
慕晚合上熏香炉的盖子,开始在书架上找书,书架上的书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不清书名,她轻轻吹了一口气,却反被呛了一鼻子灰尘。
“咳咳……”
咳了两声她连忙捂住了嘴巴,待好一些后才又开始寻书。
寻了两个书架,实在呛的不行,她只好退到了案几边缓气,随手将烛台放在案几上,刚缓了口气,这才惊觉案几上有一本书。
想起放烛台时无意的一瞥,她面色忽然一凝,心口似是被什么揪着,又闷又堵。
徐徐低下头,瞧见书面上那四个大大的素心医彻时,心中已了然。这一切太过顺利,顺利的太过刻意。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迫不及待拿起了那本《素心医彻》。不论如何,好不容易寻到的东西,万万不能错过了!
然她刚拿到书,唇边的笑意还未完全舒展,忽然浑身一颤,笑意顷刻间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痛苦的嘤咛。
她的肚子……好疼……好疼……
绿萝在殿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进殿,刚将碗收进食盒放到膳房,又自库房中取了些安神清心的熏香,拿着熏香回到殿中,刚走到床榻边准备点燃熏香熏熏床褥时,绫兰带着连翘进了殿,两人似是在外头待了许久,小脸冻的通红。
绿萝瞥了一眼,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绫兰跑到炭盆边哈了口气,搓着双手道:“除夕宴开始多寿公公才敢将连翘放出来。”
绿萝伸手将熏香置于烛火上方,边点燃熏香边道:“除夕宴开始都快一个时辰了。”
连翘进殿后没往炭盆边挤,而是噔噔蹬蹬跑到了绿萝跟前,问道:“姑姑,娘娘呢?”
绿萝见她冻的嘴唇都发紫了,皱眉放下手中还未点燃的熏香,转身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中,才道:“娘娘走了,你们二人到底去了哪里?”
绫兰在炭盆边烤了一会儿,已恢复了生气,跺着脚说道:“连翘听闻娘娘腹痛,便拉着我去了沉香宫,说是沉香宫后院种有药草,可以拿来给娘娘煎药。”
“沉香宫?”绿萝拧眉,“大冬天的,哪里会有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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