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亏司马扬的小皇弟在皇后处听得了口风,欢天喜地的跑来于那时正在宫里办事的黎霜说了,黎霜这才大惊失色,连忙从宫里赶回将军府,请求阿爹立即上书圣上。正巧彼时塞北有战情,黎霜恳请出战,在阿爹的请求下,圣上终于是应允了黎霜。
黎霜北上鹿城的事情敲定,不日便传遍宫闱,她不是本朝第一个上战场的女将军,却是敲定得最快的一个,皇后知晓圣令之后,这关于司马扬的请求便也按捺了下来。
黎霜出塞北那日,司马扬前来送行,黎霜现在都还记得司马扬当时沉凝着脸色问她:“我便是如此不堪?你情愿逃去苦寒塞北,也不远留在我身边?”
黎霜俯身下跪,头深深的叩在地上:“殿下言重,黎霜万分惶恐。”
那是她第一次这般应对司马扬,她想尽一切办法拉远自己与司马扬的距离,司马扬默了许久,方才声色低沉的令她起了。那次起身后,也是她第一次看见司马扬对她,用以失望且落寞的神色:
“我以为,你会懂我,会愿意一直站在我身边……”
黎霜将他这句低语呢喃挡在了心门外。黎霜知道,她是可以一直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一直视他为唯一。但是司马扬的一生,注定不会一直在她身边,一直陪着她,一直视她为唯一。
他有后宫三千,有皇权天下。而她,也有自己心里想要到达的地方。
再然后,黎霜就未曾归过京城。
她以为已经过了三年,司马扬也以有了子嗣,这份令人惶然的情愫,便也尽可淡了去。怎么也没料到,司马扬这次竟然会请命来到他口中的这苦寒塞北。竟也还会对她说,他来这里,不是为了那份君臣之情。
这让黎霜不安。知道司马扬来的那一天起,黎霜便暗自想到,若无性命相关的要紧事,她绝不靠近司马扬!绝不!可哪想,还偏偏真就有这样的要紧事一下就找过来了……
黎霜叹息,这真是新桃花撞就桃花,桃花烂了。
而在黎霜不去城守府之后,太子除了每天例行公事一样到军营城墙上逛一圈,也没对黎霜过多打扰。
在黎霜刚安下心,觉得这个冬日总算要开始过上安生日子的时候,城墙上倏尔有士兵报到,远处原长风营营地外数十里地的那树林里近几日有些动静。
黎霜听了这个消息,心里起了重视。
“什么动静?”
“那片林子虽然隔鹿城远,但天气好的时候远远望去还是能看清楚的,近来有士兵发现那方的树木有明显减少,显然是人为采伐。”
采伐树木?黎霜捏着下巴琢磨:“可有见得有人将树木运走,或者就地搭建了什么建筑?还是升起过什么燃烧的烟雾?”
“没有,那些不见的树木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样。未见运走,也未有搭建,更未有人用来生火。”
“派人去探一探。”
“是。”
军士退下,黎霜想到那片树林是当初捡到晋安的地方,她与罗腾及几个军士去查过,那方还有一处乱葬着人的地下石室,那疑是“起尸”杀到长风营来的那个老太太也是从那地下石室里爬出来的。
现在那个树林又有动静了?
是人,还是说……是那个地下石室里的别的“人”?而且,不运走不搭建也不用来生火,他们采伐树木是做什么?
黎霜派了几个人出去探,不止探了一次,白天夜里不同的时间过去,可也都未曾见到有人在那树林里伐树,然则树木还是在渐渐稀少,隔了几日,因为树木的减少,甚至能看到那方裸露的山头了,但依旧未曾见过人。
长风营的将士们未曾多想,然而鹿城的守军私底下却有一个传闻传开,说是鹿城之外开始闹鬼了。
清雪节后大家的生活都是极为无聊的,没几天群众的力量便将那树木渐渐稀少的树林传出了版本不同的十来个鬼故事。
塞外本就寒冷,配着这鬼故事一听更是骨子里都飕飕的吹冷风。黎霜一开始本没管这些无稽之谈,可没想到这传言越传越厉害,甚至有几分开始动摇军心了……有人说,是那黑面甲的神秘人杀掉的西戎人的鬼魂死得不甘心,开始作祟。
霎时军营之中隐隐有了几分压抑恐惧的情绪。
黎霜发了大怒,寻了第一个传出这个谣言的人,狠狠打了几十大板。
却令人更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天,那个挨了打的士兵竟被人发现死在了城外雪地里。
一夜大雪几乎将他掩埋,只留了个手掌露在外面,被人挖出来的时候,他气息早绝,心脏被人掏空挖走,一个空荡荡的胸腔看起来极为骇人,且他死时面容惊恐,仿似见了万分恐怖的景象。
此事一出,军营更是震颤,谣言四散,甚至传入了鹿城百姓家里。家家户户的忙着给自己贴符画咒,一个好好的鹿城,一夜之间咒符满布,看起来更有一种诡异的气氛。
黎霜深知军心不可乱,正在与众将领商议应对之法的时候,城守府传令来让黎霜去面见太子。
秦澜观了一眼黎霜的神色,主动请令:“将军而今要处理军中杂事,怕是无空抽身,末将便斗胆代将军前去上见东宫,代为听答东宫之令。”
黎霜自是求之不得,连连点头:“甚好甚好。”
秦澜见她这模样,微微垂下头,嘴角轻轻勾了个无声的浅笑,他愿意为她挡掉令她为难的所有事。
“属下且随使者先行去城守府。”秦澜告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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