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就对了……”夏雪柳叽叽喳喳,“方才将军离开时那副样子您是没瞧见,就像得了糖的孩童……”
谢芳初不愿听下去,缓缓下沉到沐浴的桶中,想洗个十次八次,将今日之事彻底忘记。夏雪柳只当她是累了,也不说了,将最后几片玫瑰花瓣撒了进去,退身道:“姐姐先沐浴,我去看看有什么点心,端些过来。”
裴远声应该将那沉香木发簪取走了罢,今日原本只想趁乱拔下他的发簪的,可是还是给他得了身子,疼痛且不说,心早已麻木。只是包厢内那种气息,裴远声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这都是什么跟什么,谢芳初憋了口气沉入水中,耳边是娘的哭泣,还有爹的惨叫,一口气出来,脸红心跳,现在还不能死!死死的抓住木桶的边缘喘着气,前面镜中的自己的确有些姿色,现在报仇只能依仗这副皮囊了。
每日在院中,谢芳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事就吩咐下去,吃住一切照旧,邵明澈将梅园守的跟鸟笼似的,什么人都不让进,凡进去之人定要接受搜身,送饭之人要接受验毒,无事要求进门之人杖毙!
这是祁楚天的命令,他当然遵从!
且谢芳初也不心急,此时计划已经开始,只等祁楚天回来。
祁凤珠不见她出来,倒有些想她了,径直往梅园去。
邵明澈一见有人过来,顿时立身,他才不管大小姐还是二小姐,只要来了,就要搜身。
“你敢!”祁凤珠上前,伸出食指指着邵明澈的鼻尖说道,她生的娇小,踮起脚来才勉强够到,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她是谁,怎能让一个下人搜身!想到此处,也不管力量悬殊,似头蛮牛般径直往里冲。
邵明澈也不是吃素的人,将军的叮咛万嘱咐,怎能轻易将人放进去。见说不过祁凤珠,只双手一甩,祁凤珠直直被甩了出去,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力道刚好,祁凤珠稳稳落在了曹氏院内茂密的桂花树上,疼的龇牙咧嘴,发不出声来。
众嬷嬷只当天外飞来不祥之物抑或过冬的大雁,拿竿子戳了半天,祁凤珠“咚”的一声坠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祁曹氏本在休憩,听得宝贝女儿的哭声,倏地起身,直奔院中。嬷嬷们站在一侧不知所措,祁凤珠脸上也刮破了,头发上插满残枝败叶,哭的稀里哗啦。
“这又是怎么啦?”
“小姐从天上……飞了下来……”
第十一回
祁曹氏原本是躺在那按照裴远声给的美容方子,在那磨了珍珠粉兑了蜂蜜和蛋清在那敷脸的,湿粉未干匆匆跑出,两颊处的随着抖动齐齐挂在了两腮,又瞪着一双眼,甚是吓人。
这哪日不闹出点幺蛾子就不是祁府。祁凤珠一见祁曹氏瞪着眼睛,哭的更厉害了,一哭一跺脚,发髻上的叶子就往下落,原本一身精致的水红色绣桃花瓣对襟长衫也被刮破了几处,露出一小段白藕似得胳膊来。
“娘,那梅园里的狐媚子欺负人——”祁凤珠尾音拖得老长,恨不得全府都知道自己方才被扔了出来。
祁曹氏顾不得脸上的湿粉了,指挥几个嬷嬷将大小姐抬了进去,这下摔得也不重,只不过蹭破了皮,疼的紧。祁凤珠何时受过这样的罪,又哭又闹寻死觅活。
杨嬷嬷迈着双三寸金莲往曹氏这里奔来,脸上的汗珠子直流,方才邵明澈那一下正巧被她看到了,寻了个借口出了梅园赶紧跑来。
“夫人哪——”杨嬷嬷见祁曹氏一脸怒火,忙拿过一侧丫鬟的绢丝扇子,替曹氏边扇边说:“这大小姐无故去了梅园,又在园外叫嚷着要进去,进去不成就说了些怒话,那小伙子才动的手……”这次的确是祁凤珠犯了错,怪不得邵明澈心狠手辣,行军之人手中力量自不必说,祁凤珠那小身量还硬往上冲,无疑是以卵击石。祁曹氏听完杨嬷嬷的禀报,心里明了了些。
她的女儿她怎会不知?
下人正在给她涂抹消肿的化瘀膏,祁曹氏接过杨嬷嬷递来的帕子将脸上的湿粉擦干净,恨恨道:
“你个丫头,好生去惹那尊菩萨作甚!你还嫌府里不够事多……”
祁凤珠抹了膏药也不疼了,见母亲不维护自己,反倒怪罪,跃身跳至一侧的落地红花梨小暖桌上,一手叉腰一手道:
“这府里难道不是娘做主么?娘做不了主还轮不到我么?”语毕“呸”的一声继续骂道:“只不过仗着那副皮囊稍好些,被男人玩弄的时候尽兴了些,倒以为自己是什么名门闺秀了……”
祁曹氏知道为何祁凤珠被扔出来了,气的扭住她的耳朵:“你快给我下来!”
“娘,疼!”
“你就算想治办她,光扯口舌之争有何用,那小子都派人在门外守着了,你还想冲进去耍横,那不是白白讨打么?”祁曹氏的一席话说的祁凤珠一愣,果然是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幸亏祁凤珠不是男的,若是男的早就被邵明澈阉-了。
都怪自己没用,死活没生出一个带把的出来。
七七四十九日法事做好,祁楚天马不停蹄的回府,那日醉仙楼一聚,更对谢芳初怜爱有加,恨不得日日捧着她睡觉,什么也不做,静静的看着就好,而唯一的途径就是娶了谢芳初。
想到这里,更是快马加鞭,乌雅马吃了痛,撒开腿丫子奔驰而去。
祁府门禁见大少爷回来,也不敢问好,更不敢阻拦,乌雅马横冲直撞,直奔梅园。
“越来越不像话了!”祁进坤方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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